拿腔拿调的,看不起谁?不知清高什么。”
方如意叫人赶鸭子上了架,脸涨得通红,只好从头上摸下那支从家带来的银莲花簪,咬牙含泪道:“我没那个意思。这东西不值什么钱,却是我珍爱之物,既然妹妹想要,我愿意送你。”
苏奈正哭着,刹那破涕为笑:“那这个扳指送给姊姊。”
方如意摇头:“老爷送的礼物,怎好轻易转送别人。就算是你送,我哪里敢要。”
“方妹妹果然大方又明事理!” 明锦笑着称赞她一番,肩膀一推,催促道,“奈奈,还不快谢谢方姨娘?”
方如意看着这姐妹二人一唱一和,一副占了便宜的模样,也没什么话好接,低下了头。身子骨疲倦得很,倒不如回去睡一觉,躲开这不如意的现实。
‘姊姊你看,我给你抢过来了。’苏奈拿着簪子传音。
明锦气得翻了个白眼:‘我教你学着人家怎么打扮,谁叫你……自己戴,我不要!’
‘我戴就我戴。’苏奈不生气,喜滋滋地拿起这簪子插在自己发髻上,左右转着,叫其他妾室参看吹捧。
咦,怎么回事?
眼角瞟到,方如意起身时,脸上那股黑气好像被风吹散了似的,一下子褪去不少。
回去以后,苏奈在镜子前看了又看,很是满意。有了这亮晶晶的银莲,她就能将从前在坟里扒拉出来的半截玉箸换下来了。
睡觉之前,她小心翼翼地将得来的绢花、簪子和扳指拢在一起,放在枕下,尾巴团成一个团,在宽敞的大床上安稳入睡。
夜色深沉,野鸡精和狐狸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苏奈的枕头,却缓慢地翘起一个细微的角度。一根簪子平躺于枕下。
初始不动,片刻,其中一朵银瓣,竟然渐渐鼓胀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里面艰难地蠕动,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那花瓣越涨越大,开个口子,仿佛有东西分娩了出来,一支长如锥针的透明触角,小心翼翼地,探了出来,上下摇摆,不一会儿,又生出一只触角,娴熟地顺着枕缘攀缘,只是猛地触碰到了一片绒毛,触角顿时静止。
尖尖的狐耳受痒,抖了一下。
那触角瞬间恐惧地缩了回去。花瓣泄了气似的干瘪下去,枕头渐平。
*
和天下所有的鸡一样,每日天不亮,野鸡精就要窸窣穿衣,起来走动,在窗前吊嗓。
苏奈在微昏的薄光中翻个身,拿尾巴将狐耳掩住。
明锦笑着道歉:“对不起,弄醒你了?”
苏奈抖了抖耳朵,不知怎么,总感觉痒痒的,俯卧床上,懒懒地打了个哈欠道:“没事,二姊。都怪老爷烦人,整天占我的大床!他晚上还打呼,像打雷一样,吵死我了。我情愿每天和姊姊挤一挤。”
说着,翻身化人,一摸,手底下绒绒的一层:“不好,姊姊,我掉了好多毛在你床上。”
“没什么,我原来也时常掉一些。”锦鸡对镜挨个儿佩戴金饰,整张脸都珠光宝气,“以后化人睡觉。”
“不要!”
白天套在躯壳里捏着嗓子扮人也已经够累了,怎么夜晚也不叫人清净?
锦鸡叹了口气:“你年岁尚小,总觉得兽态自在。等你修到了姊姊这个地步,就懂得了做人的好,以人身行人世,要比当一只动物自在百倍。”
苏奈捂住耳朵。
二姊姊和大姊姊一样,脑子里都是人人人。
明锦打扮完毕,又拿着金笔,把苏奈翻过来,给她脖子上画四瓣花。戳了一下那金指印:“痛吗?”
“不痛。”
“奇也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