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苍白的脸,想,家中死了那么多人,二姊替她赴死,不就是为了让她苟活于世吗?
能平安地活在这个大宅子里,是她的福分,更是她的责任。她怎能再去,怎能再去幻想那些她不配拥有的旖旎情思?
方如意问丫鬟:“午饭用了吗?”
“应该才开不久,姨娘要去花厅和老爷一起用吗?”
方如意点点头,去了花厅。
*
花厅正是热闹。
苏奈依偎在孙员外怀里,仰头看着脑袋顶上的鹦鹉架子晃来晃去,一只虎皮鹦鹉正嘎嘎地叫:“老爷好!老爷好!”
孙员外停下玉箸,满意道:“这鹦鹉养得真好,徐姨娘有心了!刚好得了两匹布,给你拿去做衣裳。”
“多谢老爷!”徐姨娘含笑道谢,脚边卧着那只吐着舌头的黄犬。
苏奈以孙员外为墙,躲得离狗远远的:‘二姊,这徐姨娘胖得得像个面团,怎么也能被娶进门?’
明锦坐在孙员外右边,剥着果子:‘她上了年纪,以色侍人肯定没门,只好用这些小玩意讨老爷的欢心,不然在这家里,连两匹布也得不到。妹妹,你学着点!’
“老爷,这是我亲手做的荷叶海带汤,请您赏脸尝尝……”
“老爷,还有这西域的葡萄……”
在一片轻柔的莺歌燕语中,苏奈心道,难怪二姊要在这里扎根,只要像个猫儿狗儿一样讨好着孙员外,就能得到恩宠——这对她们野兽来说,打滚蹭蹭人,简直太简单了!不一会儿,爪子上就挂满了赏赐,她都收着,嗯,不嫌多。
二姊也是收获颇丰,冲她晃晃手腕,笑得眼睛都没了。
苏奈握了握爪子,指甲痒痒,有些惆怅地想,但愿这府里的男人,都像孙员外一样好对付……
说笑间,明锦道:“对了,下个月就是老爷的寿辰了!我以为阖府上下,应该从现在准备起来,妹妹你说呢?”
苏奈娇滴滴地把酒杯喂到孙员外嘴边,“正是。不知老爷想怎么过呢?”
孙员外一算,果然是寿辰将至,十分受用,笑道,“还是你们心里有我,连我的生辰都记得这么清楚。首先要表演一个跳舞吧!”
女子们热热闹闹地讨论起什么样的舞,孙员外不禁想起,众多妾室里面,方如意最擅舞,不过也好长时间不曾看过了。想起来她,便在桌上找,果然看到坐在角落里的方如意正低头用饭,看起来清减,孙员外清清嗓子道:“如意,听说你病了,最近好些没有?”
方如意抬起头,想要回应,可是想起几日前孙员外不满她的表现,对她的责骂和呵斥,又有些战战兢兢。嘴张开半天,声音卡壳:“嗯……好些了。”
见她神色勉强,孙员外有些不悦,明锦生怕方如意的宠爱死灰复燃,一把将他的脸搬了回来,灿烂笑道:“老爷,你可知道,妹妹也很会跳舞呢!”
孙员外被吸引了注意:“真的?”
……
方如意提前离席,心底对自己的表现有些惴惴。
初嫁来时,孙员外待她还不错,她以为这是个好人,心存感激。后来才发觉,府上的姨娘,都不过是他花钱买来的玩物,对于玩物,新鲜时逗弄一下,若是不顺心,他也是会骂人打人的。想要他顺心,一定要像方姨娘和苏姨娘那样才好……
学学她们,学学她们,她在心里焦灼地劝告自己,沿着回廊缓步慢行,忽而,驻步在池塘边。
不知何时,满池荷花已经盛开,香艳夺目。
这么多的花,一下子将她的视野都点亮了。方如意对着荷花,显出了久违的笑涡。
一会儿,廊上又走来一个翩翩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