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平日太过纵容了。这里没你的事,你赶紧回去!”李贵妃语气暴戾。
“母妃,父皇现在肯定是不会见你的,但儿臣还有一丝希望。”
李贵妃冷静下来,略一思量,这些男子最好面子,在女人面前丢了,其中恼怒程度不难猜测,但太子年幼,与皇上是父子,又都是男子,也许还能劝说一二。
此外,若这事真闹到内阁,到时候自己要不要承认宫女实际上是自己的人。若承认了,内阁又会作何感想;若不承认,孝安皇后受了巨大被废压力,她会不会道出实情,到时候内阁只会以为她居心叵测。
说实话,她对皇后之位根本没有任何想法,反正她本就有了皇后之实,宫中只有她生了儿子,皇太后之位板上钉钉,她完全没有必要伤了姐妹之情,留下个欲壑难填的骂名。
李贵妃扶着孝安皇后离开了,那位美人也被关进了锦衣卫特殊的监狱中,并未让掌管纠察宫闱的宫正司关押。
朱翊钧看着她被带走,判断她暂时无性命之忧,若父皇打定主意要废后,总需要由头,有由头就必须有人证。
然而,朱翊钧想错了,隆庆帝并未见他。第二日,隆庆帝直接召集三位阁老并三位国公进乾清宫。
隆庆帝早在去年便不再举行早朝了,平日政务基本交给内阁大学士们,官员呈奏也让阁老们代答。得了旨意,六位大臣神色严肃,匆匆忙忙进宫。
朱翊钧再次被孟冲拦在乾清宫外面。
乾清宫里,主要是高拱和张居正劝隆庆帝,认为皇帝废后理由站不住脚。
隆庆帝自然没有说出那位美人和犯事太监结为对食之事,只不断重复孝安皇后没有子嗣,心胸狭隘,迫害太子,不堪为后。
两方意见相持不下,高拱见隆庆帝面容凄然,心里又急又痛,道:“皇后娘娘无儿无女,听闻她将太子视为亲子,破坏太子冠礼对她有何好处。陛下,你到底是听何人诬陷皇后娘娘?总不能那宫女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她出身何处,何时进宫,如何进宫,这些有没有查清楚?你说要废后就废后,天下百姓如何看你,大臣如何看你,以后史书又如何写你,这些你考虑没有?”
隆庆帝把脸扭到一边,用冷漠回应。
高拱见他如此固执,还要再说,张居正拉了他袖子,摇了摇头,语气平静道:“陛下,听闻太子殿下从昨日就跪在外面了,何不听听太子如何说?”
隆庆帝虽未回话,但神色松动了几分,看向孟冲。
孟冲连忙道:“奴婢这就请太子殿下进来。”
朱翊钧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双腿麻木,被孟小忠和孙海架着往前面走,到了门口,由冯保扶着进去了,孟小忠和孙海还没有资格进屋内。
猛地进屋,屋外屋内冷暖差别太大,朱翊钧感到一阵头晕。
高拱是个急性子,见朱翊钧行礼后并不开口,主动问道:“太子殿下在外面跪了一夜,所谓何事?”
“儿臣忧心父皇龙体,未见到父皇难以安枕。”朱翊钧跪到隆庆帝旁边,声音听出些许虚弱。
“哼!”隆庆帝冷哼一声,“这等小事还气不死朕。”
“父皇吉人天相。”
“你不去上学,在这里杵着干什么?是你母妃让你来的?”
这些问题明显是隆庆帝明知故问,朱翊钧没有纠结,直接将自己想法说出:“儿臣不相信母后会对儿臣不利,恳求父皇详查。”
隆庆帝脸憋得通红,其他人不知道缘由,太子必然是知道的,他受如此羞辱,太子却只记挂陈氏清白。
“你倒是对她孝顺,你如此笃定,可愿意拿你的太子之位作赌?若朕查清楚是陈氏所为,就废了你的太子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