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常。
辛枝繁大致记下册子上的开支,也不去动柜子里的东西。自从她嫁过来,家里的钱都不怎么动,王桂芹连支出都不怎么记了。
辛枝繁找了半天,没找到王桂芹的铅笔放在哪。
来到厨房,辛枝繁把钥匙按在一张纸上,点燃火柴,在纸张下方来回移动,这样,被钥匙掩盖住的地方还是纸的原色,没被遮住的地方是火燎出的黑印,把钥匙拿开之后,就能够在纸上显示出钥匙的轮廓。
这个方法还需要点技术,辛枝繁烧坏了好几张纸才成功得到了清晰的钥匙印。
“钥匙还给你,你放到原来的地方去。”辛枝繁将钥匙交给周宏,“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要告诉别人哦。”
周宏看着后妈危险的眼神,咽了口口水,使劲点头。
“先把你妹妹喊起床,过一会儿去给你阿爷喂早饭。”辛枝繁一面走进公公的房间,一面叫周宏干活。
周苗灿,王桂芹的丈夫,周建国的爸爸。
辛枝繁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老人味,是腐朽的皮肤毛发、在床上漏出的口水尿液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周苗灿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半边身子动不了只能躺在床上,现在就是他清醒的时候,看见儿媳妇进来,露出一个黏糊糊的笑容。
若是原主见到这样的笑,一定已经心理不适,辛枝繁视若无睹,走到窗边,把窗户关紧,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一丝光都透不进来。
这窗帘还是王桂芹厂里生产的布料,厚实耐用。
辛枝繁冷笑着喊了声公公。
在原主的记忆里,她奉献了自己的一切,付出了所有的真心耐心,蜡烛一样燃烧自己来维持这个家,虽然受了很多苦楚,最后不得善终,但她心里并没有多少恨意,也不埋怨谁。
只有辛枝繁看到她和她公公的相处画面时,才感到最强烈的不适。
辛枝繁沉默地走到周苗灿床边,细细打量。
周苗灿仍然笑着,满意地看着儿媳,含糊地说道:“是辛辛啊,这几天怎么不来看爸爸。”
声音很轻,吐字又含糊,要不是辛枝繁从小耳力绝佳,又屏气凝神地听,还真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但出乎意料,辛枝繁并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露出屈辱又忍耐的神色,反而十分从容地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个遍。
“老东西。”辛枝繁的声音很轻,但周苗灿清清楚楚地听到了。
他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以往怯懦的儿媳,伸手想扒拉她。
辛枝繁懒得理他,走出房门:“周宏,以后把你阿爷房间里的窗户窗帘都拉好,老人家见不了风。”
房门关上,隐隐约约传来孙子的答应声,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
周苗灿拼命睁大眼睛,想找到光亮,却只能看到几丝从房门下缝透进来的光,就像瞎了一样。
周苗灿从儿媳不同寻常的反应里品出些异样来,周围又漆黑一片,心底生出无限恐慌。
“不,不要关门,不要拉窗帘,太黑了,建国,建国!”
周苗灿大声喊,想有人开门,但其实发出的声音如同蚊呐,四周毫无反应。
辛枝繁趁着今天天气晴朗,把钥匙纸膜放进口袋,想外出办点事。
“周宏周小丫,你阿爷的药吃完了,我去医院重新配点回来。”
辛枝繁刚出院子就遇到隔壁赵大嫂正要上工去。
两人诸如“天气很好啊”“吃了什么”“婆婆出门去了”“去给公公拿药”,亲亲热热地寒暄了一番。
辛枝繁想到婆婆最近的早出晚归,再一想她和赵大嫂还有竞争关系,不动声色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