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下山,赶在日暮西沉之前回了家。
一切都是那么的稀松平常,魏纾自认与谢小公子没什么交情,也确信谢瑜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深刻印象,但不知为何,自那天普济寺一别,京中开始流传这样一个消息,魏纾对谢瑜有意,普济寺海棠园一见倾心,要求皇上赐婚招婿入府。
彼时魏纾正在挑选家中长辈选出来的议亲人选,毫无意外全都是小户商贾之家,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魏纾隐隐有些被算计的感觉,消息愈演愈烈的时候,魏纾有些坐不住了,家中叔伯也纷纷前来问询,魏纾只好解释那天发生的事情不是流言所说,只是她也头疼该如何是好,现在这情形就好比吃了一个果子,快吃完了发现果子里有蛀虫,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
她实在是想去找谢老大人问清楚,您老到底想干什么!但是没什么好的事由,她又不能独自登谢府的门,要是真去了,还不定又传成什么样。
魏纾的二叔也知道人言可畏,他催促魏纾尽早定下议亲人选,早日完婚,谣言自然不攻自破,魏纾心中明白是这个道理,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把自己的婚事提上日程。
魏纾大致选了几个,剩下的便交给叔叔婶婶们决定了,被算计的憋闷让她心情很不好,却也只能忍着。
“家主,谢家送来的请帖。”平安将帖子放在魏纾桌案上,“谢夫人后天过寿,谢家来的人说请家主务必赏光。”
魏纾皱眉看着帖子,心中的不愉快更深了,但还是交代平安准备一份寿礼。
寿宴当天,魏纾到了谢府,前来的都是跟谢夫人交好的官眷们,魏纾一人坐在厅内,周围尽是风言风语,谢瑜看着魏纾面色尴尬,并不靠近,只远远的打了个招呼便算,人就去了别处。
魏纾点头示意,她知道今天让她来的另有其人,所以她不急,她也不在乎周围人们的窃窃私语,言论早已无法将她中伤,魏纾慢悠悠的坐着喝茶,没一会儿,果然有个丫鬟来寻她往内院一叙。
魏纾被带到了谢大人的书房,推门进去,谢大人站在房内,整个人苍老了很多,面色也有些不正常的苍白,魏纾见状赶忙行礼扶谢大人坐下。
“魏大姑娘想必已经知道老夫的用意了。”谢大人看着魏纾一脸沉重。
“我只想问,京中的流言,是谢大人的授意么?”魏纾转而问道。
“我若说不是,大姑娘可信?”
“若不是大人,那又会是谁?”魏纾有些疑惑,谢大人的品行魏纾还是信得过的。
“老夫也不知,但流言虽非老夫所做,却是老夫所愿,老夫……”
“父亲!!您怎可如此!!!”
谢瑜推门而入,一脸的难以置信,脸上难掩怒色,“我绝对不会入赘魏家的!父亲你死了这条心吧!我爱的是表妹,我只会娶表妹!”
“竖子!给我闭嘴!”谢大人没想到谢瑜会在外面偷听,一时间脸色青白交加,怒不可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之事哪由你个无知小儿做主!我已经通知了你舅父前来,你表妹不日就要归家议亲,你想都不要想!”
“我不同意!父亲,我不同意!我要告诉母亲!”谢瑜不知是被表妹要走还是表妹要议亲惊到了,惊怒交加之下,匆忙跑走了。
谢大人看着谢瑜的背影,难掩痛心,惭愧的说,“让大姑娘看笑话了。”
“大人严重了,”魏纾正色道,“可是大人也看到了,令公子已经心有所属,即便是我愿意上门招婿,令公子不愿意不也无用,他是个活生生的人,便是圣上赐婚,难道要将他打晕同我拜堂成亲么?”
“大姑娘不必担心,只要大姑娘同意,老夫定然有法子让他同意。”谢大人目光殷殷的看着魏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