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道:“我还没进青玉坛的时候,是被一个铃医收养的——就是那种街头摇铃,专给下九流治病的医生。”
“他们觉得我长得很不像平民,都猜我是巨富之家的孩子。可我从衡山里爬出来的时候,连自己是谁,为什么在那都不知道。”
百里屠苏深深道:“关——涚云姑娘……难道没有一点以前的记忆?”
涚云凉凉道:“岂止,我连名字都是后来捡着书上现成的两个字随便取的。那帮人还说我将来肯定大富大贵平步青云,结果到头来不还是流浪到青玉坛做乞丐。”
风晴雪看着她,又看百里屠苏,眉眼中蕴着哀伤与同情:“你们……你们都真坚强,是我的话,肯定伤心得不得了……”
她想了想,觉得再提这些也许会让他俩更伤心,连忙摇了摇手,试图岔开话题。
“不过没关系的,大哥我自己去找就好了,会找到的~”她又笑起来,转头看向百里屠苏背上的焚寂,“对了,你们知道吗?苏苏背的剑,我以前好像见过——是在大哥看过的一个卷轴里,上面画了好几把剑,其中之一就和这把很像,不过是好的,没有断。”
“我就瞄了一眼,没看清楚名字。”风晴雪有点儿遗憾,“要是婆婆在,肯定能认出是不是同一把。”
“你……”百里屠苏扶额沉思一下,正色道,“究竟从何而来?所习心法师承何人?”
“从哪里来……”风晴雪犹豫片刻,摇头道,“不能说,婆婆嘱咐过一定不可以说。至于心法,是大哥教我的,关关说这个心法可以缓解你的煞气,是不是真的?就像上次那样?”
百里屠苏一默,忽地站了起来,转身背向二人。
“罢了,以后你们勿要再管此事。”他的声音坚定而冷淡,“我乃不祥之人,结识无益。”
“为什么?谁都不理你的话,不会孤单吗?”风晴雪吃惊地摇了摇头,“我也没什么朋友,可是婆婆和大哥对我都很好,这段日子又认识了关关和红玉姐——”
百里屠苏本就心情不快,听她此时细数亲近之人,已然微恼:“与你无关!”
风晴雪毫无所觉:“你说不要管你的事,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啊?婆婆说过,人跟人只要遇见,无论是一个时辰也好,一天也好,缘分也就抹不掉了。”
她“嘻”地一笑:“自从我们仨相遇,苏苏做淫贼的那天起,这缘分就已经有了~”
“胡说!”百里屠苏愤而转身,“休要再提淫贼二——”
他原本十分愤怒,但余光瞥见涚云正坐在地上静静注视着自己,声音却又弱了下去:
“……总之休要再提!”
百里屠苏既然已转过身来,涚云自然也没法再端详他背后的焚寂。她收回目光,似是有点儿无聊地用手支着脸,漫无目的地看起草地上晶莹的露珠。
她忽然道:“我已听过了你们的秘密,现在说一个自己的秘密也无妨,只不过也许会很无趣。”
风晴雪连连点头:“你说呀,我肯定会听着的。”
百里屠苏沉默着,犹豫片刻,虽没撩袍再坐下,却也到底没有转身离去。
“开始在青玉坛的时候,很多人都觉得我个性古怪,背地里偷偷喊我疯子云。但有一个人愿意和我做朋友,他是个很善良的人,叫常善。后来常善的几个朋友也变成了我的朋友。”她的语调很平淡,“长老们常常罚我思过,一下就是几天不许吃饭,那时候我的朋友们就会揣着我给他们送的夜宵跑来看我,把东西分一半给我吃。”
“我原来有七个朋友,一个被丹药毁了梦想,自杀了;另一个觉得自己害死了他,也自杀了;两个想要为他俩和正义反抗雷严,我只救下一个,但我们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