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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心剑魄今何在(1 / 3)

记忆融入脑海,犹如细雨化在水中。

是非对错,已然无从探究;懊悔憎恨,亦可漠然相对;青山远黛,俱为昨日风光。

涚云撇下翻涌的情感,仍在深深思考。

太古时的涚云何以化灵,又何以聚散不灭,早已是不可解之事。千百年间风流云散,涚云亦在生生世世间辗转零落,直至“任云”那一任,更是坠入魔域,因过去深沉黑暗而使个性染上冷僻孤默之色。

然而冥冥中,任云竟复与渡魂为檀冲的太子长琴相见,却又亲手将他杀死,到最后改名换姓做了任浪逐也仍无法宽恕自己,连提剑的气力与感情一并放弃。

虽仍无确切证据那名蓬莱青年究竟是否为檀冲后续躯壳,然而涚云始终觉得檀冲并没有死。

任云不知渡魂之术细节,楚随风也不愿多提此等禁术,因而任云便理所当然认为渡魂之术仅针对于人族,且发动之时须得准备万全。她虽杀了檀冲,却无法保证山中附近是否仍存有可夺舍魂魄的生灵,且师杀徒本就是世上最绝望的事情之一,如此痛苦与混乱之下,任云自然也无暇确认檀冲是否已死得透彻。

涚云细细地咀嚼那些在脑中浮现的信息与影像。

百里屠苏,榣山,人仙半魂,封印,焚寂。

太子长琴,檀冲,蓬莱青年,渡魂,玉横。

……不,还缺一个最重要的桥梁,才能把这一切串联起来。

那个带着笑意的声音仿佛又在她耳畔响起:

“涚云便是涚云,无论变成何种性情,都还是涚云”。

这是……这句话是……

是欧阳少恭在安陆客栈时说的……

……欧阳少恭!

涚云瞳孔一缩。

……倘若欧阳少恭就是檀冲,那么这一切就有了解释。

百里屠苏体内封着人仙半魂与无尽煞力,而他曾梦见这仙人于榣山水湄弹琴——这也与檀冲说太子长琴被分离命魂四魄的事情相契合,既然如此,那么仍然认为自己是太子长琴的欧阳少恭完全有理由为了夺取另外半分魂魄而关注百里屠苏,这理由同样也能解释欧阳少恭何以如此关注涚云。

但涚云仍然觉得此事有颇多疑点:一是玉横先前向来为掌门所持,而始皇陵中百里屠苏却指认雷严为持玉横血洗乌蒙灵谷的凶手;二是细细想来,百里屠苏遭遇灭族之祸与尹千觞重伤失忆又为欧阳少恭所救竟几乎在同一时间;三是那半魂按理来说应是焚寂剑灵,却不知为何竟封入百里屠苏身中;四是风晴雪的心法何以能够抚平百里屠苏身上的煞气,而到底又是什么令尹千觞不愿成为风广陌。

无论如何,祖洲“仙芝”实为一种名为焦冥的小虫,这种小虫常吞死者骨血而聚化其貌,根本不可能以其炼出起死回生药。若是欧阳少恭正是太子长琴,绝不可能不知焦冥特性,即便欧阳少恭不是太子长琴,也并不为百里屠苏魂魄而来,依此人先前予衡山穆家村村人清骨丹的个性,恐怕又将以此药掀起一场滔天波澜。

涚云的心渐渐沉落。

……太子长琴,“涚云”;檀冲,任云。

他们之间,究竟是彼此救赎,又或是,互为孽债?

——“涚云?”

因百里屠苏一声带着担忧的呼唤,涚云如梦初醒。她抬头一望,发觉几个伙伴都担忧地围着自己。

百里屠苏似是松了口气,沉声道:“适才见你神色晦暗,可是遇见什么?”

“那岂止是晦暗啊?”方兰生挑眉,“一个人跑到这儿不知发什么呆,谁叫都不理。脸上还一会儿喜一会儿悲的,刚刚那个表情还阴沉凝重得吓人!我看你可比木头脸可疑多了!”

涚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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