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前,鼻尖相对,呼吸可闻,一脸娇憨等着他的下文。
哼,不是不在意这及芨吗?太子低垂眉目看着她,鼻息里全是清甜的酒味,凌冽甘甜,刺激着他的神经。
“逆之。”
“嗯?”冯春生鼻尖扫过他光洁的下巴,这个男人的气味很清新一点不浊,难道是与辟谷和不沾酒色有关?好想咬一口,尝一尝师傅批命星宿下凡的肉胎是甜是咸。
那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真是讽刺,投对了胎,比什么都重要!
胡思乱想之际,耳畔忽地传来破风的声音。她瞳孔微缩,瞬间散去一身的媚骨娇憨。
略略仰头对上太子的唇瓣,舌尖一顶,将一粒绿豆大的药丸推进他口中。太子并未抗拒,凝眸看着她神情突变,未置一词。
冯春生左手抬起冲着周围通臂长的红烛一撒,随着极轻微的一声嗤响,一切又归于平静。
她扭身从太子膝上滑下,手中赭色绡一出缠上枝干,她借力荡出丈许轻轻落在一处空余的石板蒲团上。
炎色红衫乃太子赐下,她压在箱底许久。此次知犯了太子忌讳,这才翻箱倒柜找来穿上示好。只是裙裾拖曳,腰身收窄,女性的曲线被勾勒的一览无余。后背用建春绡单丝辅以金线缝制,质地轻薄通透,春光乍泄。若非她此次遭劫暴瘦,寻常是绝无可能穿得进去的。
她刚一落坐便俯身去够一只酒盏,酒盏呈黎色,装的是高度烈酒。她懒散惯了,干脆不再起身,斜横在此处饮起酒来。
金蟾世子的视线始终粘在她身上,如有实质般的探究令人不爽。冯春生广袖一挥,溪中的水直奔他面门而去。随着哗啦哗啦的水声,金蟾世子被溪水从头到脚淋了个透彻。
白衣示意,两侍卫不顾他的反抗强行将人架走更衣。
太子垂眸看了看手中的茶杯,水已凉透,碧色的液体荡漾不止,片刻,他扬手倒进了溪中。
不远处的桃林还在歌舞,松竹弦乐,一派奢靡景致。座下的宾客都大口饮酒,已将自己灌醉,醉了也不肯放松,死咬住嘴唇一声不吭就地躺倒不闻不动。
冯春生三盏下肚后显得不胜酒力般伏在溪边,伸手去搅那溪水。口中喃喃自语,“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太子眉目微挑,又倒了杯水,浅啜一口,滋味不似从前。好一句醉后不知天在水,颠倒天地,想必又是另一番景象吧。
“今夜东风,大约能够成事。”冯春生坐起身笑起来,眼神睥睨不羁,短发飞扬如帜,炎色长裙在身,惊艳地太过放肆,压住了一天灿烂的星河和一地烂漫的花朵。
她尚未出师,是以并未有武器傍身。那夜她被左垄征带回时奄奄一息,耳鼻舌口皆是鲜血。五感尽失六识不辨,模样委实太惨。太子命人用天蚕丝编织了一条长约三丈三,宽一尺的赭色绡。可任兵器砍剁,耐极寒和高温,最精巧的是质地轻薄,全收在袖中也不过一只匕首的厚度。但韧度却不容小觑,精钢制刀难断其分毫。
普天之下能有此手笔的,非遮天之权势不可。天蚕丝非凡品,饶是赵晋修这样的身份,也只能织得三丈三。
太子随意地扔给她,忙着早朝,甚至都没多投去一个眼神。
原本越是柔软的兵器越难驾驭,在冯春生连抽自己三天后终于掌握了个中诀窍。她急不可耐要寻一个旗鼓相当的人来试试手,方才弹出在烛火中的是可令人行为迟钝的软筋散。
这样微小的剂量能起的效果微乎其微,但高手不同,毫厘之差,谬以江海。她已同他交过手,绝不是泛泛之辈。正好拿下了,问问进府的缘由,不然她不日离开也不能安心。
冯春生闭目倾听,几息后突然睁开眼,嘴角一抹得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