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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桑皮(2 / 3)

布包完娉礼,这才没有吃空张。可价格给的也不太好,若放到晴天,怎么也要多卖上半吊钱的。”

老叟抖着唇摇着头,无不嫉妒道:“几丈的红布啊,这人家也是个大门大户了。唉,等你出嫁的时候,阿爹一定给你打个银镯子。”

桑果涨红了脸,扭捏道:“早着哩,没谱的事呢。”

将东西归整好后,她出门拐进灶房起炉子,不多时端了盆热水进来准备先给老叟擦一擦胳膊上的血迹,可他疼得碰也不给碰,哎呦哎呦的哀嚎声不断。

看来伤得厉害,这下可如何是好?

桑果咬着下唇思索片刻,扭身拿起蓑衣又要出去,“阿爹你好生在炕上躺着,我去请刘郎中过来瞧瞧。”

“不用不用,扭着筋了,躺两天的事。”

任凭桑果如何说,老叟就是不同意。可那胳膊以一种怪异的姿势扭曲着,显然并不是躺几天就能好的事。桑果不答应,拧身欲走,老叟急得起身要拉,胳膊难以持力,重心不稳之下便如倒栽葱般一头撞在地上。

登时血流如注,怎么捂也捂不住了。

桑果见了此状,眼前一黑差点晕厥过去。她连连退了两步扶住门框站稳,稍稳心神后,忙扯了一块污迹斑斑的纱布巾捂在他头上。

原本滚烫的血液渐渐凉了下去,粘粘的,叫人胃里一阵一阵泛着恶心。

老叟这回连哼也哼不出声了。

桑果狠狠掐了把大腿,疼痛领她稍稍冷静。她利落地披上蓑衣就往外走,出了院门绕进隔壁的人家。瘦削的男人正扒着门框朝外面张望,不料桑果一头扎进来,却与他正好对个正着。

他油腻的脸盘上却长着一双大眼睛,双眼叠皮,分外精明。除此之外,余下实在无甚的可以夸赞了。他满脸堆笑,谄媚道:“大妹子,你来我家干什么?是不是桑皮那泼皮不能满足你了?”

桑果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闻言气得耳朵尖都在滴血,除了狠狠掐住自己的手外,她什么都做不了。努力避开他黏糊糊的视线往里走,却被他左挡又防的拦住了。

桑果气得直跺脚,眼泪包在眼眶里,若非这街坊四邻只有孙奶奶平日肯与他们走动,她就是投河也万不肯来此求助的。

逼得没办法了,桑果深吸一口气,豁出去般喊道:“孙大娘,孙大娘您在家吗?”

男子油头滑脑地来了一句,“叫什么孙大娘啊,直接叫娘多亲呐。”

他正是孙家幼子孙根生,年近而立却游手好闲没有个吃饭的手艺,但凡打听的着的,都不肯将女儿嫁过来。媒人一茬接一茬地踏过他家门槛,可他喝多了连媒婆都调戏,气得他娘当时就晕过去了。

从此名声在外,不算恶贯满盈,却偷鸡摸狗般讨嫌,俨然邻里一大祸害的存在。

孙大娘也看透了,这不孝子是不可能改邪归正了,还是过好自己的小日子,给大儿子带好小孙子最重要。

也是巧了,今日孙大娘家大儿媳妇死了娘家舅舅,连夜赶回去奔丧了。孩子太小,舍不得带着来回奔波,就把孙大娘趁夜接回家照看孩子去了。

两家隔的不远,就夹一条羊肠般小路的距离,但需绕过遵南坊的大门,这样一来,就是看的着却摸不着。饶是桑果叫的再大声,孙大娘也听不见。

这才几句话的功夫,孙根生的眼珠子已滴溜溜地转了好几圈。小雨骤停,路上行人寥寥,屋里无人,瞧这样子,那泼皮果皮也不在家,如此好的机会,他孙根生要是再不动点歪心思,那真白瞎了他孙无赖的名头。

可他探头探脑的样子同样被桑果看在眼里,喊了几声孙大娘无人应声后,她亦感到了危险。果皮交代过,无论什么情况,都绝不要和这孙无赖独处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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