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的模样。有一年祭祀陛下叫他跪拜行礼,他木纳地站着,皇帝一连喊了三声他都置若罔闻,气得要罚去他宗庙思过,他吓得哭闹不止,最终也未叩拜成功。那年是他母妃死后的第二年,即被遣回遥远的枯木上学道,许久未归。
后来恰逢中元节,皇帝遣人去瞧他,一连三年,来人都回复道:“太子业荒于嬉,不思归矣。”
皇帝气极,不再召他回京都。而后又过了一年,正值太子母妃忌日,遣人去探,太子竟连哀伤之情都不曾有,亦不祭奠追思,毫无此事般下山逛庙会去了。
如今想来,太子自小就不太聪敏,性子又胆小怯懦登不得台面,难怪冯相至今都未与他往来。皇后略略沉吟,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以示亲昵,“是该成婚了。”
她自己亦低头饮了一口水,再抬头后便直截了当道:“本宫也不与你多舌,只问问晴雨过得可好?”
太子收回视线,直面她道:“尚可。”
皇后不悦,“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何为尚可?”
太子眉尖有着不易觉察地跳动,已有不耐,静了片刻,才道:“月前与父王商讨此事,当年冯相之女甫一出生便执雁问名,携庚帖归而卜吉凶。无冲克,婚事初定即成。此番再提,则定纳征全福四人,媒人帮办名单,不日便携聘书礼书及聘金礼金至相府。”
“娘娘意下如何?”
对于太子避而不谈自己外甥女的事,皇后面有愠色,冷笑一声,道:“本宫倒忘了,太子爷已成人,这些许的小事如何能难倒太子。”
对抗之意明显,太子闻言也不再多言,起身欲走,“既然娘娘身体有恙不便操劳,儿臣也不勉强,这便告退。”
皇后一顿,紧随着他起身,还未及开口阻拦,就见太子大步行至门口,接过白衣递来的帕子使劲擦拭揉搓着手背,很快通红一片还不肯作罢,随手弃了又命白衣拿出一条丝帕继续擦了擦。
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般自然,仿佛手上真的沾了什么不得了的脏东西非擦不可似的。嫌恶是真的,毫不掩饰也是真的。
皇后看在眼里顿觉心口像被扎了刀子,暗暗捏紧了案几的边角,气得五官都扭曲了。侍女见她身子摇摇欲坠,忙上前搀扶,却听她咬牙切齿,“孽子。”
太子亦是听着了,立在门扇边回眸一望。眼底的冷酷和轻蔑呼之欲出,他勾起唇角,淡淡吩咐道:“派人回太子府将她接进宫里来,是本王家教不严,看来该立立规矩了。”
皇后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总隐隐觉得太子哪里不一样了。她缓缓坐下,使劲揉了揉太阳穴,低声道:“方才太子说将晴雨接进宫来?可曾说什么时候接回去?”
一旁的侍女柔声道:“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