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池子,径直朝着太子所站的位置而去,她伸出手自他后背抱住他。
太子大惊,低头看到她的□□的手臂,眸子里微光瞬间覆灭殆尽。他一动不动,听她轻声道:“师哥,我想回枯木山。”
“不许。”
冯春生收紧手臂,将他抱得更紧些。
“明日便送你回相府,你只需等本王去迎娶,旁的不许再节外生枝,更不许迈出相府一步。”
“不。”
太子蹙眉。
“我回相府,便是相府千金。我欲如何,与太子殿下何干?”冯春生呵呵地笑起来,“我要着盛装,描眉涂唇赴宴会。都说京都多俊杰,我要悉心打扮一番,收拜贴,看尽京都好儿郎……”
“你敢!”太子挣脱她,解下外袍,转身的瞬间将她整个人裹在其中。冯春生饮了酒,又泡了澡,此时身体发烫,烫得太子掌心都是汗。偏她还仰着那张巴掌大的脸孔冲他笑得天真,太子怒不可遏,眉目都是警告,“本王只当你酒后胡言,若还得寸进尺,可别怪本王不客气。”
冯春生恼他楼阁之上镇定如斯,袖手旁观,赵黓两个字脱口而出时,就要看他暴跳如雷,要看他不再气定神闲。可当太子认真后,她又怂了起来。她想冯春生,你可真混蛋,赵黓如何能与太子相提并论?他今夜的所作所为半分错处都没有,反倒是随机应变借力打力的典范!
不费一兵一卒,汤从新一案便迎来转机,这等手段岂是寻常?
她这么想着又忍不住咧嘴笑起来,赵群若妇人之仁,优柔寡断,倒不值得自己立誓结盟,誓死追随了。
“我是逗你的,师哥可别放在心上。”冯春生打个呵欠,欲回房休息。“明日我带青葵回相府,定会老老实实,足不出户的。”
“青葵留下。”
冯春生迈出的脚顿了顿,神色复杂。不过几息罢了,她故作轻松地呼口气,又转过身来,鼓着腮帮子,不满道:“师哥你生我气了?”
太子不语,捏了捏鼻梁,坐下来闭目养神。
冯春生凑过去蹲在他脚边,脑子转得飞快,进而小心翼翼讨好道:“师哥你要不要看看我的伤口,我全身都好痛啊。你怎么不问问我?你都不关心我。”
“师哥?”
太子始终不语。
冯春生轻叹口气,把头枕在他膝上。向太子示弱是她这些年做得最多的事情,有些是出自真心,更多是假意。太子从来都懂,却不拆穿,她亦乐得从中获取最大利益。
但,若太子不再吃这一套了,又该如何应对呢?冯春生咬唇苦思,男人心,真是不可捉摸啊。她烦躁地换一面脸贴在他膝上,伸长了脖子去看他,突然生出了一种伴君如伴虎的危机感。
正望着,太子却睁开了眼。似是逡巡领地般,上下打量着冯春生。白色的外袍不知何时被染红了,两侧手臂处,肩胛脊背处,再往下,就是遮不住的春光,他瞥了一眼,又挪回她的脸上。
“为何想回枯木山?你不是最恨那里终年有雪,天高鸟绝?恨皇叔拘你鸡鸣习武,枯灯打坐?”
“可我也爱那与世无争,相依为命。”冯春生恍然出神,喃喃自语般轻声道:“如果当初听了师父的话,鸡鸣则起,月中才睡,临川打坐,修心习性,可能入世后才不会妄自菲薄,以至于吃了大亏。”
太子忍了又忍,终还是抬手抚摸她的脸庞。冯春生咬住他的手指,不敢用力,却在唇齿中摩挲撕咬,发泄不满。“你的毛病就是急功近利,贪图眼前一得一失。区区一个奴才算得了什么?”
太子任她咬着磨牙,轻声安抚道:“本王还未握尽先机,暂不可轻举妄动。”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