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的荔枝满是疑惑，“这是什么意思？”
“心想着冯小姐爱吃水果，便托人从南方运了些回来。”王啼盯着远处一颗不知名的树，它斜着长在石头缝里，有鸟啄它果子，有风扫它躯干，为了更接近阳光雨露，不得不努力生根，好叫枝叶长得更繁茂，伸得更远些。
“给我的？”冯春生不太确定，在太子府时好像常吃，原来这东西需要托人才能弄来啊。
王啼指了指那棵树，神情稍软，“你瞧那边的树，生命力顽强不屈，品格高尚。没有为了生存去挤身旁的树，也没有因为环境恶劣而不挂果，何其难得。”
冯春生拨了一颗塞进嘴里，腮帮子鼓鼓的，像极了一只讨吃的小松鼠。毕竟吃人嘴软，她只好配合得望过去，却不知从何夸起。人这种生物吧，真是主观的要死，他又不是树，怎知树的想法？怎知它没有挤过旁边的朋友？怎知扎根土层石缝里又是怎样的一番资源掠夺？再说挂果，唉，人家是棵果树啊大哥，它挂果不就和你掉头发换牙齿一个性质，是自然代谢的结果。
她吐掉果核，又塞了一只在嘴里，斟酌道：“何必想的那么复杂，于树而言，一切都是安排好的，没有自怨自艾，嫉妒比较，做好自己，努力生长不就好了。”
“像你一样吗？”
“咦？”冯春生皱眉，表情夸张道：“我也长歪了吗？”
王啼忽然笑了，与平日的冷硬肃容截然相反，这样的反差让冯春生顿了一顿。为了掩饰尴尬，忙将荔枝扒皮，又塞了一颗。
太子负手立在楼阁上，临窗整理刚换好的衣物。透过雕花的窗格看下去，石桌前的一对男女在谈话，虽无什么亲密的动作和话语，也无任何肢体接触，但总有些端倪可寻踪追迹。
只看着，也觉是一双璧人呢。
冯春生吃得饱，撑着腮打起瞌睡来。梦里是一片花海，一望无垠，她刚走下去，画面陡然一转，大浪滔天迎面扑来。她却不知为何毫无惧意，看到浪的后面有山，山上有人，梵音缭绕，青鸟盘旋不去。
趁着她打盹的时间，王啼终是把视线移到她的面庞上，心道她恐不知自己是美的吧，丝毫不在意形象，笑得时候不掩唇，眼睛眯成一弯月。她如此鲜活率真，叫人怦然心动。
还有她的这件衣裳他也回忆起来了，是上次相爷带她来将军府时穿过的那件。只是当时挨了两鞭，衣衫已破损，怎还能再穿。视线移向她后背，仔细一看，补过的针脚痕迹隐约可见。
记得曾与相府大公子有过一面之缘，虽不至于披金戴银，但绝非寒酸之辈。在北雁口中，相爷夫人常与她们同去一家首饰店，连用的秀娘都偶有相同，怎到了她这里，周身上下身无外物？
若是做伪，那日临时起意去她的闺房中也未见贵重物品，可见她过得并不太好，至少物质上受到了苛待。
重男轻女在王家不存在，不见得别的人家也能一视同仁，思及至此，不由触及他内心的柔软之处。
日头渐高，有刺目的光线透过叶缝漏下来洒在她的脸颊上。王啼起身摘了一片荷叶，走到她身旁坐下，抬臂撑着荷叶去挡那束光，他的目光远长望向群山，神情自持，不置一词。
这个年轻的将军久经沙场，耐心可比磐石，但生性内敛，稳重如山，不喜多言，却叫人生出无限的安全感来。
白衣只朝下看了一眼，脊背瞬间发凉。
太子负手站了许久，终于耐心告罄，开口道：“可查到伏击之人？”
“慕绿野已去追了，还未传回消息。”白衣顿了顿，心思玲珑，提议道：“安全起见，不如先将王姬她们送回去？”
太子推门往外走，白衣紧随其后。
走到大殿时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