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不同于站在高处的视野开阔,一旦融入其中很难再朝着对的方向行走。
随着画舫夜游的时辰临近,大家都挤着要去岸边抢占个好位置。王啼展臂护在冯春生身后,不断格开冲撞过来的人群,但人流量太大了,若不拉紧很容易被冲散。这这么几息的功夫,花骨竟不见了踪影,还没去找,人流中又送来了萧萧,她一见王啼脸色大变,哭道:“大公子,小姐不见了。呜呜……方才还拉着手的,不知怎么就不见了。”
王啼神情一紧,顾不上许多,展臂揽过冯春生的腰,施展轻功将她放在酒楼的二层窗台上坐着,叮嘱道:“此处视野开阔能够看到画舫,我去寻北雁和花骨,你等我,等我回来,我们一起看烟火。”
冯春生点头。
这里果然是个好地方,看哪里都是一览无余。她晃荡着腿漠视一切,心道原来藏在面具后是这样的感觉——人间不值得。
然而这样深沉的感觉还没捂热,一袭鸦青色长衫的男子便闯入眼帘搅和个干净。此时灯火已阑珊,人流渐疏,他孤身在花树下站着,神情寂寥,落拓满肩,略仰头遥遥看来。
冯春生大惊过后很快归于平静,她此时戴着狐狸面具,可以是冯春生,也可以不是。
随着一声惊呼和此起彼伏的掌声,第一艘画舫缓缓驶来,这打头的第一条是官船,主管运输,大气之余不够花哨,只架了鼓在船头,由两名赤膊壮汉猛烈锤击。
余下的画舫徐徐而下,渐次有些了助兴的意味。不仅有舞姬在跳,还有歌姬唱曲,形形色色各种鱼贯而出,让人目接不暇眼花缭乱。
冯春生乐呵呵看了片刻,再用余光去瞟,猛地发现太子的身影已不见了。她直起身四下环顾,终于发现太子的踪迹。他在一条通往城楼的羊肠小道上缓缓走着,着盔甲的年轻男子冲他摆手,神情紧张到极致,有种目眦欲裂之感。
她细细去看,至少三个着夜行衣的人正躲在道路的尽头处,一人举刀,两人握弓,只待太子走到射程范围就要动手了。
冯春生再顾不上许多,在屋檐殿顶中极速穿梭,只几个纵跃便落在他面前。炎色裙角翻飞,与白色面具形成了极强烈的反差。
她自夜色中来,晚风与她为伍。
太子静静看着她,冯春生怂惯了,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左顾右盼捏着嗓子道:“公……公子,小女子有话要说,可否借一步说话。”
白衣与左龚征紧随其后赶来,冯春生明显松了口气,哈哈两声要走,“哈,认错人了,抱歉抱歉,不……不打扰了啊,我往这边走。”
“可以。”
“啊?”冯春生缩着肩膀抗拒道:“是这样的公子,我认错人了,真的抱歉,就不打扰您了。”
“错认何人?”
何人?冯春生脑子转得飞快,见太子沉静的面容渐渐冷下来,不由更慌了。他率先举步往三岔路口的另一边走,冯春生哪里敢叫他单独行动,忙不迭追上去亦步亦趋地跟着。
“不知姑娘名讳?”
冯春生胡编乱造,“海燕。”
“家住何处?家中作何营生?”
需要问这么细吗?冯春生挠挠头,扶了扶狐狸面具,一脚踢开路上的小石子,石子滚了一圈咕咚一声落进河中。
“公子,这处太黑了,我怕黑,我先走了,你也快回去吧,毕竟夜黑风高很不安全。”冯春生开始口无遮拦地想离开了,又担心自己走了他还在这站着遇到危险,真是操碎了心。
“姑娘很像本公子认识的一个人。”太子定定看着她,缓声道:“总喜欢在危险的边缘疯狂试探,自以为聪明,却一直在做蠢事。”
冯春生倒吸一口凉气,这是在敲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