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时候一道惊雷再次袭来,我被吓得浑身僵硬,头靠在北信介的肩膀上不敢动弹,他抬起手轻轻捂着了我的耳朵,暖烘烘的掌心带来热意,也将可怕的雷声隔绝再外。
“我们快点进去吧,在外面站久了会着凉的。”北信介托着我的双腮,用拇指指腹擦干落下的泪水,金棕色的眼瞳就像是荷包蛋的蛋黄。
“好。”
我吸吸鼻子,重重地点了一下头,拉着北信介往家里走去。
用毛巾帮北信介把湿掉的头发擦干,又找了一身干净衣服给他,做完这些后,雷声也在逐渐变小,只剩下雨滴落的声音。
“信介也可以来一起睡的。”我看着纸门上北信介的影子,红色灯笼就被放在他的身边,发出红橘色的光芒。
“我在外面守着小爱就好了,别担心,我一整晚都会在这里。”他微微摇头,坚持要坐在外面。
“信介。”我把被子拉到下巴处,轻轻地叫了一声。
“我在这里。”门外的人回答道。
“信介。”
“我在。”
“信介。”
“我在。”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因为我知道,我的每一声呼唤都会得到对方的回应,就像是吃了两个梅子饭团后带来的饱腹感,是填满整个胸腔的踏实。
“睡不着吗?”北信介问。
虽然他可能看不见,但我还是下意识地点着头,“嗯。”
“那我们来做影子游戏吧。”
灯笼里的烛光摇晃着,我看见北信介举起双手,他的手小小的,手指弯曲交叉着,影子投射在纸门上。
“小爱,猜猜这是什么动物?”
我撑着下巴,看着纸门上那团形状不明的投影,思索了片刻后靠指节弯曲出来的一对尖尖耳朵,猜测道:“是狐狸吗?”
“没错,是狐狸哦,奶奶说过,神明在注视着我们,我也会一直注视着小爱,所以我不会让你害怕的。”
想必那时候实在是童言无忌,现在听到绝对会忍不住多想的话,也能被我们说得像是随口的天真发言。
但也许这些天真的发言里,藏的正是百分之百不掺杂质的真心。
于是那天晚上,我和北信介一直玩着影子游戏直到睡着。
*回到现实*
我走到离门很近的地方,然后坐下,北信介也意识到了我的靠近,语气疑惑道:“小爱,你收拾好了吗?”
“差不多了,不过再等一下。”我嘿嘿一笑,按照记忆中的模样弯曲交叉着我的十根手指,“信介,猜猜这是什么动物?”
门外的人愣了一会,从喉管里压出一声低低的笑,“是小狗吗?”
“不对不对。”
“是猫咪?”
“答错啦。”
“是兔子?”
“是狐狸啦,狐狸!”我用脚蹭开门,把手伸到北信介的面前,“信介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开玩笑了?”
他微怔住,笑意凝固在嘴边,眼睛也瞪得大大的。
我面前的门被人从外面猛然拉合上,带起一阵风。
“小爱,你不是说你收拾好了吗?”北信介的声音发闷。
听到这话,我才意识到自己身上只穿了一件吊带睡裙,因为我在家的时候习惯洗漱之后再回来穿好外出的衣服。
哪怕是幼驯染,这种情况也糟糕透了,我捂着自己正在不断发烫的脸,半天才挤出一句:“因为小时候也会穿着睡衣在晚上溜出去玩嘛。”
“但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总而言之,你赶紧换好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