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妖也参加了比试。
大道归一，试炼大会不拘宗门，自是允许妖修报名的。
可谁也没料到，他们素日里最瞧不起的妖修，竟能在第一日守擂成功！
琉月微微抬眸，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面的犬妖。
他的头发很短，仅到耳后。
眼型偏圆，瞳孔的颜色漆黑浓郁，宛如色重质腻的稀有墨玉。
尖尖的犬耳和镰状的尾巴都大喇喇地露了出来，显然丝毫不屑于掩藏自己的半身模样。
他一点儿也不在乎台下形色各异的目光，只专注地盯着琉月，自报道：“妖修，凯撒。”
对这个世界的人而言，“凯撒”这样的名字颇为怪异。
但异族妖修本就与人类不同，他们并不太过在意。
琉月轻轻叹了口气。
她前世养的那条小狗，就叫作凯撒。
万物有灵。
她可以胎穿到六重天做仙族。
那她的小狗转世成了妖修，似乎也不是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了。
犬类的寿命至多二十年，凯撒陪伴了琉月十二年。
它死后，琉月把它葬在了老家的樱桃树下。
她捡到凯撒时，它被一群熊孩子折磨的遍体鳞伤，只能瘸着腿冲他们汪汪狂叫。
——“喂！你不要多管闲事！”
——“它是只流浪狗，我们想怎么对它都可以。”
琉月忘了自己当时的表情，只记得她蹲下来对他们说：“我觉得你们也挺像无家可归的流浪小孩，那是不是我想怎么对你们都可以？”
……
琉月确定，凯撒已经没有前世的记忆了，除了她给他取的名字。
犬妖嗅觉灵敏。
琉月没有刻意掩藏气息，凯撒很轻易的就认出，琉月是救他的女修。
人族修士大多虚伪。
嘴里喊着“大道归一”，但输给他这个犬妖之后，却心怀不忿。
那几人在凌霄宗外的野竹林设下圈套，将他重伤。
若不是琉月，他今日也没命来参加试炼大会了。
昨晚琉月发现凯撒时，他已经奄奄一息。
其中曲折不难猜想。
她拂袖挥出一道结界，眸光温和地问他：“为什么来参加试炼大会？”
凯撒的心脏剧烈跳了一下，他露出两颗尖锐锋利的犬齿，答道：“想赢，想拿下魁首，想杀一杀那些看不起妖修的人的锐气。”
不对，他的理由应该不止于此。
还有什么，一定还有什么……
可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他只能同样反问琉月：“那你为什么来参加试炼大会？”
有结界阻隔，心宿台之外的人看不见琉月和凯撒，也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
琉月伸了一个懒腰，回道：“为了太岁。”
她的语调轻缓，像是最柔软的羽毛刮蹭过心脏——
“我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提议，不如听听看？”
凯撒下意识地顺从道：“你说。”
琉月笑眯眯地看着眼前长大的犬妖，说道：“魁首归你，你拿下魁首后，把太岁给我。”
凯撒明显是只性情单纯的小狗狗，他略微迟疑道：“这是作弊吗？”
琉月摇摇头，并不认同：“他们可以用谋害你的方式，让你不能参加比试，从而落败。”
“那你为什么不能通过和我达成一致，来赢得魁首呢？”
她强调着：“所谓他不仁，你不义。我觉得这很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