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宿怨?”苏熙欠身,平气道:“我明白该好声好气,顺着我爹,从长计议。负气讨这顿打,真无趣。”
老生常谈,何必多言。陶家对于这父女俩已见怪不怪。因苏熙小姐聪明好学,幼时是苏尚书的掌上明珠,应酬会客都不拘带着她,后来苏熙小姐越学越歪,也学着男人们弄钱耍威风,太师椅大剌剌一躺装大爷。父女俩便开始怎么都不对付。
陶小姐把扇,盯着门帘两架子满铺书卷,“休言这个,”渐红脸,“表姐,我有件喜事告知你。”苏熙耸眉,让她说。她道:“我爹爹答应我,要和沈桓郎作亲。”苏熙讶异:“你要给他做继妻?”陶小姐料到表姐言辞不善听,从容道:“我喜欢他。表姐,两年前,琼林宴后我就……”苏熙小姐打断她:“然后,他发妻终于死了。谢天谢地。”
今前冬,沈修撰因发妻之死,抑郁了一个月。陶小姐凝眸:“不,人命为大,我不为这个开心!”苏熙道:“你这个身板,斗得过长宜长公主?沈的妻子怎么死的,病死的?我才不信。一尸两命,好不痛快。”陶小姐脸色顿时沉重:“表姐,你是说,”苏熙:“我,我也是猜的。”陶小姐镇定声:“我父亲是阁臣,舅姥爷是元辅,长宜长公主难道不会顾忌?她若果目无法纪,她来什么,我挡什么。我不怕。”
陶小姐是任何人都厌不起来的性子。苏熙小姐笑:“这个长宜长公主,我正想看看她什么样的人。”陶小姐惊道:“表姐,此人常人避之不及,你万不要走入歧路。”苏熙小姐道:“你记得两天前在常时酒家楼下看见的那个女子吗?”陶小姐点头:“自然记得,好奇怪的小姐。一副游离尘世之外,彷徨又淡漠。 ”
“她是宫中的嫡长公主。”
“二公主?”
苏熙小姐道:“想想看,公主如此,与我们不同,那其他公主不是更为千姿百态。你听闻过,有个化名‘山魏生’的人,写了本《罪牝传》,又可恶又好笑。”
此书从翰林院传出,录写北直隶,上到权贵、下至村野,恶女毒妇108人,狠、淫、妒、贪、凶等十八般武艺,各显神通。集结梁山,专造男子国的反。其占首魁的山大王,当属京师的长宜长公主。位高权重,依仗帝君。领着数千帮闲、百众府军,滋扰民田,剥夺盐引,强占少男。所做祸国殃民事,罄竹难书。
而苏熙小姐,排15。家宅不宁之罪由。心野性傲。见人便把眼瞳飘上,翻出眼白,似撂一句,“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陶小姐不评价。苏熙言语絮絮,颇有微词:“着实有趣。我真想这个京师第一的毒妇究竟是什么样。不过那长宜长公主平日所为,只欺小凌弱,残害贫苦百姓,连朝纲都未曾祸乱,这也能做第一?我不甘她之下。”
陶小姐瞠目结舌。
再坐一会。两个有一搭没一搭,多聊几句。晌午,陶府便来接陶小姐回去了。
此事一出,苏家受宠的五姨娘在苏尚书枕边温言软语,大娘不愿,不如让她的女儿苏萱嫁去傅家。苏尚书苦闷,不是哪个女儿愿不愿嫁。是那个臭小子为他哪门子的老师,硬要退。”五姨娘问:“怎么没人拦着他?”尚书道:“你不懂,男子科举入仕,已经为官几载,纵使年少,在一些事上也能做主。只能劝,不能逼。”
五姨娘恍然。他傅公子也是读孔孟之书的人,难道不明白退婚对女子来说是一种侮辱。便私下对女儿苏萱恨恨道:“今天会为了师道坏了你长姐的婚。明天就会为了什么天下大道抛下你。”
苏尚书的次女苏萱小姐年十七,比苏熙小了两岁。长相淡雅,身型不算高挑,纤弱些。桃心脸,一双杏眼,小鹿一般清纯可人。苏萱小姐常借由此扮无辜,加之嫡长姐本就是讨人嫌,衬得她更加令父兄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