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八年前他跳入碧云湖中想要救落水的皇长子,引发高热烧坏之后,这么多年了,他一直是心智残缺的样子。”
苏贵妃微阖凤眸,仿佛想起了什么陈年旧事:“若不是前段时日陛下混沌之时说岔了一嘴,二皇子生母方安然一族居然还有漏网之鱼,一直在暗中追查当年方锦淮被从户部革职查办一事,否则本宫还真不想动他。”
“毕竟亲生母亲一族获罪灭族,他又是个傻子,在这宫中还能翻起什么风浪,无论舒音音死没死,李宗泽是不是真的傻子,方安然一族都再无翻身希望了。”
黎嬷嬷从妆屉之中拿出一柄木梳,顺着苏贵妃柔滑的发丝缓缓梳着,贵妃突然用手按住乌发上的木梳,挑起一缕绕在玉指上:
“本宫一闭眼,便能回想起安妃一身素白衣衫,用一根白绫上悬在半空,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垂下来,她的头发养得极好,乌黑发亮,飘飘荡荡。”
“还有一个蹊跷之处,线人说,镇北侯府里那位医师也去了碧海阁。”黎嬷嬷为她按着头皮穴位,轻声提醒。
娇艳的丹凤眼瞬间睁开,贵妃明艳的脸庞上闪过一丝诧异:“镇北侯府?又是那位医师?”
她不曾料想镇北侯府居然也卷入其中,那位医师将镇北侯沈维章救了回来,原本便已破坏她的筹划,今日居然又在这一局中趟了一脚!
“镇北侯府居然会去碧海阁相救一位风尘女子?”苏贵妃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黎嬷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沉声回应:“听闻是公主殿下去了镇北侯府,京中一直私下相传,她与沈星烨的关系可是非比寻常。”
内殿之中传来一阵咳喘之声,听起来那人中空已虚毫无内劲,黎嬷嬷谨慎地朝里瞄了一眼,此时歇在内殿之中的人可是陛下啊!
原本今日是中秋,按惯例,今日宫宴后陛下应歇在皇后娘娘宫中,以示人伦纲常。
不过贵妃圣宠,这个惯例早已破了多年,朝中大臣虽然年年指责陛下昏头,但是陛下倒是毫不在意,今年宫宴上更是多饮了一些酒,此时正躺在寝殿中昏昏欲睡。
黎嬷嬷从铜盆中拧干一方面巾,递到苏贵妃手中:“娘娘还是去内殿看一眼吧,陛下身子刚刚有些好转,若是在今夜突然患疾,只怕会在虞太后那边留下什么把柄。”
苏昭月娇媚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厌烦,这么多年了,她为了那个目的不得不假意侍奉陛下,如今她宠冠后宫,连皇后都不放在眼里却还要看那个老太婆的脸色!
太后本名虞思微,东境的虞将军是她的胞弟,更是陛下的亲生舅舅,若不是忌惮虞将军手中的军权,太后不过就是一个爱看戏文的老妇而已!
待那群沙蛮子研制出“那个东西”,明年计划一成,镇北军那位沈将军便会从云端跌入谷底,届时虞将军独大,她便会在陛下耳边吹风扶持孟子岚与虞将军相制衡。
只要孟子岚拿到赤金虎符,她的整个大计便成功了七成!
想到这里,铜镜中美艳的面容上闪过一丝快意,苏昭月换了一副娇艳欲滴又万分关心的神情,起身朝内殿走去。
……
不过三日,忠国公府嫡二公子在碧海阁被人打断双腿和一条胳膊的事便在天都城传的沸沸扬扬,沦为整个京城门阀之间茶前饭后的笑料。
忠国公原本只是一名走街串巷贩卖货物的行脚商,本就不擅于管教子嗣,夫人又蛮横无理,只因借了陛下的势得以封了一个不入流的国公,虽然享皇家供奉,但是整个京城都心知肚明这一府之中都是什么货色。
所以这二公子出了事,连登门探望的人都没有一个。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缘由,听闻那二公子在碧海阁之中是与镇北侯府的那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