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问她,可曾被他昨日的病势吓到?
确实吓到了,方才还为这事儿吓得哭呢!若他有个闪失,她这辈子都要折在这里了。
瞧他现在的模样,能走能动,倒是她见识少,想多了。
秋若华面上不露,垂眸浅笑,“吓到倒是不至于,却实在自愧,不能为夫君分忧。”
百里无咎淡淡一笑,“娘子不必介怀,这毛病只是怕吹风,平时稍加注意便可无虞。其实,若是寻常发作,拿东西捂住睡一觉,出了汗次日便好了。只是不巧,这次不仅吹了风,还多饮了两杯酒,才致使病况加重——是为夫的不是,惹娘子担忧。”
他肃立振袖,举手加额,俯身上揖,恭敬而郑重,“这两日冷落了娘子,一并请娘子恕罪!”
秋若华没想到他会行如此大礼,赶忙还礼,“官人不必如此!”
赵嬷嬷在看旁边看着高兴,提醒道:“大娘子,请官人到屋里坐吧,别站院子里说话了。”
院子里的嬷嬷、丫环们都跟着在旁边站着,秋若华被看得不好意思,红着脸道声失礼,侧身让开,朝正房比了个手势,“请官人到屋中入坐。”
百里无咎“嗯”了一声,被盈川扶着,缓步走进正屋。
不必她吩咐,珍儿就把茶沏来了,很是殷勤地介绍从秋家带来茶叶,秋若华不禁怀疑这丫头莫不是看官人了?
昨日还骂人家病秧子,今日就全忘了?
自古以来,爬床的丫环数不胜数,何况“李恒”这种相貌出挑的,更是千里挑一。
果然是色令智昏,自己还在旁边坐着呢,这也太无视自己这个大娘子了!
秋若华有心把她撵出去,先瞧了一眼百里无咎。他脸色平淡,低头看着茶盏,对于珍儿的献媚并未在意,反倒摆摆手,“你们退下吧!我有话同娘子说。”
珍儿面露失落,福了福,不情愿地同其她下人一起退出正房。
连盈川也退到门口候着。
百里无咎抬头看着秋若华,关切地问道:“娘子可好些了?听母亲说,家里进了歹人吓到娘子了?”说完,目光灼灼留意她神色。
秋若华想起花园里的事,原本平静地面容笼上一层怨愤,藏在桌子下的手,抚摸着右腕,上边还有那歹徒留下的指痕。
当着“李恒”的面,她更要慎言,蹙着眉头道:“这会儿好多了,只可恨没有找到那个歹徒,将他绳之以法,免得他再惊扰旁人。”
百里无咎附和地点点头,抬手揉揉鼻尖,安慰道:“娘子福泽厚,有祖宗庇佑。不过,此事也是稀罕……”他试探的问道,“娘子遇到歹人,可有看出什么?”
秋若华故作思索,顿了片刻,慢慢摇头,“我什么也没有看出来,那人一直蒙着脸——我当时吓坏了,醒过神来,他就不见了。”她担心地看了他一眼,怕他不信,“许是琳儿忽然出声,他来不及作恶便逃了。”
百里无咎确认她没有疑心到自己,放下心来,安慰道:“母亲说,家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找过,没有发现那人踪迹,应该如娘子所说——琳儿忽然出声,把他惊走了。”
“如此最好。”秋若华喃喃道,心有余悸,神色变未因此轻松。
柔弱怯懦的模样,十足是个养在深闺,见不得半点风吹草动的小女子,百里无咎心中塌实之余生出几分歉意。
不过此事不宜多说,百里无咎适时捂住嘴,咳了两声,中断这个话题。
秋若华用手背贴在茶盏上试温度,“不烫了,官人喝口茶,润润嗓子?”
百里无咎眼尖,瞥见她手背上有道疤痕,“这是怎么伤的?”
秋若华一惊,匆忙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