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被他一把握住,清楚地看到她手背上细长的伤疤,像被某种利器所伤。
秋若华往回撤手,他不放,反倒握得更紧,清亮的眼眸也添了疑惑,“娘子的手是如何伤的?伤在右手,可不像疱厨持刀误伤,除非娘子惯用左手。”
秋若华原本想扯个谎遮掩,如此只能实说,道:“做绣活时,同姐妹打闹,不小心被剪刀划伤的。”
百里无咎握着她的手指,将她的手背抬高,方便看得更细致。
他的手指匀长,皮肉紧致,两相对比,竟比她的手还要白嫩两分。
虽然他只是盯着她的手背察看伤痕,可他眸光犀利,比起父亲查案不遑多让。
感触到他手掌上的灼热,秋若华心里又羞又怯,偏偏抽不回来,生怕他凭一只手,就看穿她的身份,不禁微微发抖。
百里无咎挑眉看过来,探询道:“娘子在发抖?你在害怕什么?”
千万不要怕什么来什么!秋若华硬着头皮局促道:“我没有害怕,只是……男女授受不亲。”
话一出口,她又觉得不妥,他们两个都已经拜过堂,只差洞房,她还同他说礼?这个借口未免太烂。
百里无咎垂下眉眼,左手牵着她的手指,右手虚空由上而下比划了两下,皱了下眉头,“娘子的姐妹当真是没个轻重。”
他放开她的手,抬眼笑道:“传言还说娘子如何厉害,原来在娘家时,竟是纸老虎——姐妹之间打闹还动剪刀?”
他状若无意的一句戏言,却是在追问,也让秋若华心头一凛!
她顶替的长姐秋若兰是秋家的嫡长女,父母宠爱有加,庶妹们身份低微,在她跟前都要规规矩矩听呵斥,哪个敢同她打闹,还动剪刀?简直作死!
她捏着手指,含糊答道:“外界传言岂可尽信?家父未发迹时,家里规矩少,姐妹之间都在幼年,难免不知轻重。”
百里无咎温言笑道:“原来如此,娘子想必早些年也受了不少苦,这道伤口若是再深些便会伤筋断骨,影响劳作。手指上的茧子也都在,家里现在的活计还要娘子动手帮衬么?”
秋若华没想到他的眼睛如此毒辣,一只手上能看出这么多,对他的畏惧更多两分。
这道伤,想起来心里还有口怨气在。
有一次,妹妹若雪病得厉害,她寸步不离,偏偏秋若兰叫她去绣一件衣裳上的花样。
她因为照顾妹妹去得迟了,秋若兰发了好大的脾气,她为自己辩解两句,秋若兰盛怒之下,抓起剪刀朝她扎过来!
她仓惶后退中,抬手护住脸,手上便挨了这么一剪刀。彼时鲜血染红了衣裳,整只手臂都痛得不敢动,她哭着去求父亲做主。
父亲只是皱了皱眉头,呵斥长姐一句混帐东西,叫嫡母给她请个郎中,这件事便过去了。
嫡母王氏宽慰了她两句,就把她撵回闲心院养伤了。
听说长姐被罚禁足,没过五日便出入如常。
而她的手上的伤虽然愈合了,但因为饮食粗陋,手恢复得不如从前,足足过了三个月才能正常劳作。
想到这些,她的眼眶顿时酸了,垂下眼眸道:“官人的模样,像在审犯人。”
百里无咎略带歉意,解释道:“娘子不要多心,我并无此意,不过是闲话家常。我在东京有位朋友,在皇城司当差,倒是常有刑讯,或许我和他往来多了,不自觉受了些影响。”
难怪了,秋若华点了点头,嗓音柔和轻缓地说道:“既然官人问,妾身也不隐瞒。家父来襄阳上任为县之前,只是一介小吏,月俸微薄,家中兄弟姐妹多,糊口不易。父母常为生计发愁,妾身为长女,理应为父母分忧,做些力所能及的绣活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