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这要找一个人,真如同大海捞针一般。
这到底是谁印的名片啊!地址那栏只写了“山城市吟清街”,都不精确到门牌号的吗?
走得久了,脚底的疼痛也随着步伐一阵阵袭来,步子越迈越沉越。
“嘀嘀——”
身旁的车鸣笛声起,与简书擦身而过。
就在她抬头的一瞬间,在四岔路口的斜对面捕捉到了那个黑色的身影。
应砚昇?
在山城,不乏喜欢身穿古风服饰的男男女女。他这一身兜帽长衫在这也不足为奇。
只是,他身上总有一种莫名的不同寻常,仿佛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红色倒计时数字闪烁了几下,绿灯亮起。简书顾不上腿脚的酸痛,迈开步子追了上去。
对方似乎并没有发现有人跟在身后。径直穿过几个街巷,一路行至江上桥头,方才停下。
他静默地伫立凝视桥下江面,好似周身自带了一层屏障,隔绝了城市喧嚣。
该不会是要寻短见吧?
现在社会的压力这么大,也不是没有可能。
简书没敢靠近,万一惊到了他,到时候若出什么事,她岂不成罪人了?心下一想,决定还是观望一下,也许人只是纯粹为了看风景呢。
倏地。
眼前的人纵身一跃,跳下桥去。
还真是要跳江自尽?!
“救命啊!有人跳江啦!”简书呐喊。
然而此时此地,这个偏僻的桥边,除了飞驰而过的车辆,连个行人都没有。
不管了,自己好歹学过一段时间游泳,情急之下,救人要紧。
简书脱了鞋子,就跟着跳了下去。
现在已是十月底,早晚气温很低,江里的水冰冷刺骨。况且这桥有好几米高,入水的时候拍得她生疼。
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简书强忍着身上的疼痛,四处寻找。
“应砚昇!......应砚昇!”
附近江水流速不快,应当不会被水冲得太远。只是不知何时江面起了白雾,阻碍了视线。
直到白雾渐渐散去,简书也快筋疲力竭。
昼夜的交替总是在不经意的转瞬间。夜幕低垂,黑夜开始侵蚀四周的光亮。
不远处的江边,一袭黑衫兜袍立在光与暗的边缘,颀长的身躯,风盈满袖,背了一世繁华。
幸好,他还活着。
简书奋力地向岸边游去。但夕阳已落,江水的温度下降很快,本就耗尽气力的简书逐渐体力不支,手脚笨重地提不起来,只感觉脚下有一股暗流,正试图把自己拽入深渊。
“救......咳咳……”
简书挣扎着把头抬出水面,想张口求救,可涌动的水花随之灌入嘴里,接连呛了几口水,最后的空气也消失殆尽,很快就被暗流带向江底。
眼前距离江面的光线越来越远,身体被四周无尽的幽黑阴冷牢牢锁住。
妈......
樊笔......
对不起了......
......
“……醒醒。”
有一个声音在黑暗中回荡。
像是有谁在叫她。
简书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像是漂浮在空中。
努力地抬着沉重的眼皮,水顺着睫眉渗入眼睛传来了刺痛。
使劲眨了眨眼,让眼眶里的水泪挤出去。然而眼前的这一切,看清了比模糊的时候更不真切。
此刻的她竟凌在距地面两米的空中,腰身缠绕了几道流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