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皇妃娘娘来了。”沉香为沈安瑶端来汤药,轻声在她耳边道。
“让她到正殿等我吧。”沈安瑶喝下汤药,那药苦的令她柳眉蹙起,可这,又何尝比得上心里的苦呢?
喝过药后,沈安瑶便起身去了正殿。
“嫔妾见过皇妃娘娘,娘娘万安。”
慕容月湘摆了摆手,示意她起身,看着沈安瑶如此憔悴苍白的面孔,她心生不忍,开口道:“你最近身体如何?”
闻言,沈安瑶却是一怔,忙回道:“嫔妾无碍,谢娘娘挂怀。”随后便一直低着头,仿佛不愿再与她交谈。
她心里是有几分愧疚在的,她深知皇甫翊对慕容月湘的心意,也知晓为何自己表哥迟迟不愿选秀纳妃,仅是因慕容月湘罢了。如此情深意切,他又怎能容忍别人在她之前怀上子嗣,更何况是带有沈氏血液的孩子。
“皇上他……”慕容月湘想为皇甫翊辩解几句,可望着沈安瑶那一双如死水般的眼眸,就再说不出任何话了。
“嫔妾身体有些不适,娘娘若没别的事,就请回吧。”沈安瑶淡淡微笑,眼中除了对孩儿的思念之情再无其它,想是并不想提到杀死她孩儿的元凶吧。
“……”她既已下了逐客令,她也没有理由再留下,只得起身回宫,并吩咐着让御膳房多做些补气血的膳食给瑶贵嫔日日送去。
刚回缡月宫不久,白宣便来传了旨,叫她去御书房。
自那日晚上离别之后,她再也没有见过皇甫翊,皇甫翊也没再进过后宫了。今天忽然叫她前去,许是有什么事情吧。
慕容月湘稍作梳妆,便匆匆前去了。一路上,慕容月湘心中百感交集,已经一月未与皇甫翊相见,她也不知她对他现在是什么心思。
临祈殿内,皇甫翊正端坐在案前,手持卷书,有如学识渊博的翩翩公子,慕容月湘静静走到他身前,俯身行礼道:“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安。”
皇甫翊这才闻言抬起头来,他没有说话,只是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在他的身侧。
慕容月湘只觉心中如小鹿乱撞一般,同时也伴有几分拘谨,她坐在皇甫翊的身侧,却还是与他保留着一定的距离。
“你终于愿意见朕了。”皇甫翊向她伸出手,他的眼眸中满是期待,可慕容月湘却始终无法回应他。
皇甫翊只得悻悻收回自己的手,他清了清嗓,眸色也黯淡了几分,道:“罢了,你愿见我,已是万幸。”
“皇上,倘若有一日,臣妾也成为像瑶贵嫔腹中之子一般的阻碍,您是否也会毫不留情地像处决那惨死的孩子一样……”慕容月湘不敢再继续说下去,虎毒尚且不食子,可皇甫翊那日的作派,着实令她心生畏惧。
“不会。”皇甫翊摇摇头,眼中情意漫出,“你与任何人都不同,在朕眼中,江山都不可与你相比。”
“可皇上爱的是眼前的湘皇妃,还是少时所见的慕容月湘呢?”慕容月湘观察着皇甫翊的神情,却丝毫看不出变化。
“娶你之前,心中挂念的是少时所见的湘儿,可娶了你之后,朕所倾心的,是眼前的湘儿。”皇甫翊伸手将慕容月湘抱进怀中,“不论是以前痴傻的湘儿,还是如今谨慎聪慧的湘儿,都是朕一生挚爱。”
皇甫翊的话像是给慕容月湘打了一剂强效定心针,她本来就担忧自己与从前的慕容月湘性格差异过大,之前就已被姬君如怀疑过,而皇甫翊日日在她身侧,心中又怎么可能没有怀疑过她?
“可……皇上对于瑶贵嫔的孩子,是否过于狠戾了?”慕容月湘抬眸望他,“臣妾知道您那日也是遭了算计,可那终究是您的亲骨肉,您……”又怎么能对自己的孩子下得狠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