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忍心看这个难堪的场面,沉默地低下了头,算是给狼狈的他保留一份体面。
好半天,江斯澄直起腰,坐回了座位。他落座以后,很快调整好坐姿,脊背如往常一样,挺得笔直。他拿起桌上的擦嘴巾,仔细地擦拭嘴边的污渍。
喻挽灵用眼角余光偷瞄他,她看得很清楚,虽然他的动作从容得体,但是他颤抖的手指和颈侧暴起的青筋出卖了他——他远没有表面这般从容淡定。
擦拭干净以后,他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确认自己从头到脚都捋顺捋干净了,才停下动作。
他又恢复了翩翩贵少爷的从容姿态,好像刚刚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你这次的考试,我不太满意。”
秋岚说出了逼他吃蛋羹的背后原因。
江斯澄半垂着眼,温顺地回答:“我知道,因为总分只比年级第二高两分。”
“你知道我对你的要求是什么,你必须做到什么都比别人强,光有第一还不够,还要让第二名追不上你!你总是样样拿第一,是不是已经开始得意忘形了?”
江斯澄低眉顺目地道歉,保证自己下次会考得更好。
这顿晚餐几乎成为了对江斯澄一个人的□□会,□□结束,秋岚再次和声和气地招呼大家继续吃。
这样一搅和,实在让人倒胃口,喻挽灵都没有什么食欲了,一动不动又显得不太礼貌,还是装模作样地动了几下筷子。
她看到江斯澄也一样没胃口,再也没动手,一口没吃,坐了一会儿就离席了。
晚上,喻挽灵的房门被敲响。
她知道是母亲来找自己,赶紧跑去开门,没想到喻香秀用托盘端了两个圆碗走进来,喻挽灵以为都是自己的夜宵,兴冲冲地伸手捻起碗盖,想看看是什么。
喻香秀随她看,一边解释:“我看你晚上都没吃什么东西,给你煲了八宝粥,你快吃。另一碗是饺子,江斯澄喜欢吃饺子,你待会儿给他端过去。”
喻挽灵知道母亲的意思,她这是在给自己创造接近江斯澄的机会。
其实她不喜欢主动接近江斯澄,她本来就不擅长社交,偏偏江斯澄又是个这么难接近的人。想到待会儿还得偷偷摸摸的去找他,像个地下特工一样……顿时就觉得嘴边的八宝粥索然无味。
怕饺子会凉掉,她狼吞虎咽地解决掉自己碗里的粥,填饱肚子就出房间了。喻香秀陪她走到三楼,然后告诉了她江斯澄的房间位置,交代她不要跟江斯澄说太多话以后,便让她自己过去。
喻挽灵怕惊动别人,走得特别轻特别慢。三楼没开灯,喻挽灵整个人置身在黑暗中,心里有些发毛。
其实她并不怕黑,小时候住在乡下,晚上都敢摸黑出门上厕所。照理说,这里比乡下安全百倍,可是总让她觉得阴森森的,特别是墙上的那个老式摆钟,钟摆左右晃荡,发出响亮又沉闷的“哒哒”声,洁白的钟面像一颗巨大的眼球,在黑暗里无声地偷窥,让心虚的喻挽灵感到毛骨悚然。
她真的觉得这里还不如乡下自在,回想一下老家的夏夜,到处都是虫鸣,虽然有点吵,但是这种老古董发出的声音相比,听起来悦耳多了,老古董发出的声音跟“悦耳”根本沾不上边,用“惊悚”来形容还差不多。
思绪正乱飞,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江斯澄的房间门口。
她曲起指节,轻叩房门。
没人应。
她又叩了几下,还轻轻叫了江斯澄的名字,还是没人应。
估计是睡着了……喻挽灵心里猜测。她反而松了口气,心里竟觉得他没开门还更好,省得尴尬。
情绪骤然放松,离开的脚步也不自觉地轻快起来。她快步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