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上船。
为了不被发觉后赶下船,半月来别说更换衣裳了,连水都要省着喝。不用想都知道,眼下自己看上去一定跟个叫花子没什么两样。
思及此,云时安加快脚步,等入了城,她要先好好吃喝,再寻个客栈好好清洗。
人流自动汇聚成一条长队,依次经过城门。不知为何,前进的速度甚慢。
云时安好不容易跟着队伍挪行至城门下,原本就慢的队伍干脆停下来不走了。
听见前方起了一阵阵喧嚣,她循声望过去,看到城门下有几名卫兵位列城门两边把守,每个经过的人都要查验一番方可通过,怪不得如此缓慢。
有两个身披兵甲,手持长刀的守卫,正在大声呵斥一个哭哭啼啼的小妇人。
等着也心焦,云时安凑拢过去,听见那两个城门守卫正向年轻的农妇索要路引。
那农妇身无长物,只有肩上背了一个有些破损的旧布包袱,然而云时安见她里里外外翻了个遍,也没有翻出卫兵索要的东西。
云时安好奇得很,海岛上住户不多,又多沙滩礁石,从来都是想走就走,想躺便躺。从未听过路还需什么手续。
她左右看看,发现刚才那个大叔也站在人群中,便又挤过去拍拍人家肩膀。
“大叔,是我,敢问这青州城还需手续方可入内?”
大叔方才本就有些过意不去,一见是她还挺高兴,连忙热心解释。
“小郎君有所不知。阙兮门丑时开,申时闭。城门一开,平常无需路引便可自由出入。今日不知是为何……”他摇摇头。
正说着,一个卫兵手里拿着一张告示,站上一个土台,朝众人大声宣布:“尊上令,即日起出入青州各城门,须得验看路引方能通行。诸位早做打算,没有凭据皆请原路返回。”
说完,又下来将告示贴在城墙上。
事出突然,人群立时沸腾起来,好些个没带路引的都嚷嚷起来。
大叔从胸前掏出一块比手掌略小,用乌木制成的牌子。制式有些特殊,仿制不易,上面刻着姓名生辰住所。
“喏,小郎君,这便是路引。幸亏我家娘子昨夜给我备好,要是入不得城,我这一筐活鱼都白费了。”
那首当其冲的农妇嘤嘤哭了起来,她被手持佩刀的兵甲拦下盘问,吓得不轻。哆哆嗦嗦话都说不完整,卫兵颇为不耐,声音越发大了。
所幸,那农妇只是临出门未带路引,并没有其余不妥之处。卫兵准她离开,只是青州城自然是进不得了,只能抹抹眼泪踏上返途,改日再来。
看着农妇瘦弱佝偻的背影,云时安刚刚还雀跃的心情染上几分阴翳。看来这青州城不是那么好进的。可是,总不能刚下船,就这么原路返回吧?
***
经过这一变故,已近正午时分。天气晴好,城门下并无遮挡,渐渐有些燥热。
鱼贩大叔凭着路引自然能顺利通行,他临走时给时安留下一个馒头充饥。她寻见城门旁边有一处树荫,虽说已经有三个男子站在那里,但尚有余荫可避,便过去坐下。
区区一个路引算什么,自是不可能令她打退堂鼓。等她吃饱喝足……
时安使劲倒了倒,一滴水也倒不出来了,水袋早就空空如也。罢了,等吃完这个馒头,再想法子。
她也是饿坏了,身上带的干粮昨天在船上就吃完了,干涩的馒头此刻对她来说也是美味。啃就啃吧,最多慢点吃。
她倒是无心旁骛,头都没抬一下,早就忘了旁边站着的三个男子。更不知道,她一过来,那三人早已将她从头到脚审视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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馒头还未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