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朝臣开始窃窃私语,却无人敢大声喧哗,经过翁道一事和这么久的磨合,大家渐渐了解柴桑的脾气,年轻帝王的逆鳞,也是触不得的。 既然有人持不同的意见,那么事情就有讨论下去的必要,柏舟他们能站出来,柴桑还是很满意的,但这场仗怎么打,由谁去打,却不是一时能决定的。朝臣探他的口风,他也在探朝臣的口风。 本以为柏舟和南昭容主动请战,散朝后一定会被柴桑宣召。然而柴桑却在下朝后一个人离开,去了颐华宫。 给太妃请了安后,柴桑便去找九歌。 进去一看,已经准备好了早膳,九歌正坐在桌旁等着。 “知道我要来?”柴桑几步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九歌笑语盈盈地递上了湿帕子,柴桑顺手接过来擦了擦手,放在了一边。 坐定之后,柴桑默默吃着饭。 见柴桑半天没有说话,九歌隐隐觉得可能有什么事情发生。 “柏舟和你师兄今天请战了。”用完早膳后,柴桑主动开口说。 “哪里的战事?”九歌有些震惊,她这两天在颐华宫,可是什么都没有听说。 “西南,孟知出兵要夺我西南四州。” 孟知?九歌很快反应过来,蜀国的王室姓孟。但是蜀与中原一向甚少往来,怎么会突然出兵? “除了柏舟和你师兄,朝臣都赞成不出兵。” 又是面对这样一个局面,但是这次的柴桑看起来明显镇定了许多。 “陛下怎么想?”她太了解柴桑了,他说出口的话,必然是心底已经有了主意。 “我想让柏舟带兵。” 九歌听到有一瞬间的惊讶,柏舟虽然各方面都很出众,但是还没有单独率军出征过,柴桑这个想法不可谓不大胆。但是她很快明白了柴桑的用意,双手握住柴桑的右手,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什么事都有第一次,柏舟一定可以胜任。” 柴桑看了九歌一会儿,忍不住低头笑了。 “陛下笑什么?” 柴桑的手覆上九歌的脸庞,深情款款地说道:“春日满园深浅色,终不如我这一支解语花。” 九歌“唰”地一下红了脸,嗔怪道:“油腔滑调。” 柴桑并没有在颐华宫久待,坐了一会儿便回去了。只是听了西南的消息,九歌多少有些坐不住了,她受伤的这些日子在颐华宫轻松自在,可是外面的形势却不容乐观。 她今日对着柴桑那样说,是宽他的心,但实际上若真出兵西南,无论谁率军,都不是易事,否则中原地区也不会连着几朝都对西南失了控制。 虽说柴桑此次不会御驾亲征,但是她得赶快好起来,听柴桑的意思,这次出征的人选大概率在柏舟和师兄二人之间产生,无论是谁,她都不能安安稳稳地坐在这里。 九歌没想到的是,她搬回福明宫,第一个上门的人,是玉娘。 自九歌入宫,玉娘对她,也算是多有照拂,无论是受伤前在福明宫,还是之后在颐华宫,吃穿用度都不曾缺了她的,只是先前多是兰若过来,玉娘亲自上门,还是头一回。 其实说起来,两人之间并不算陌生,在澶州王府时,便是低头不见抬头见,或许是人与人之间真的讲求缘法,若是没有缘法,即使天天对面也不会相知相交。 她与玉娘就是这样。 “你的腿可好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