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思蓓艰难地抬唇:“不好意思啊夏夏。”
温始夏浅笑着摇头,说这有什么的。
主席台处组织者拿着话筒吼让志愿者集合,倪思蓓挂上袖标后去了。
安城的秋天时常不彻底,前几天温度低到倪思蓓都想拿出羽绒服了,今天却艳阳高照,温始夏穿着背带裤,T恤外面套了件薄外套。
她抱着个相机跑来跑去,这还是上次她回家在抽屉里翻出来的老机子,问过温父后就给自己揣来了学校。
口袋里的手机轻响,特别的消息提示音,是傅星桥发来的消息。
温始夏眼睛亮了一瞬,又想到那天自己的鲁莽,笑容渐渐隐去,把手机重新塞回兜里。
三分钟后站在树荫下喝水的她叹了口气,慢吞吞地翻出手机解锁。
傅星桥问她:【看到文学院在操场有活动,你在吗?】
【在。】
回过去之后温始夏低着头刷了半天都没有新消息进来,她把WiFi关掉,怕是校园网不给力,聊天框却还是如旧。
三分钟而已。
前面倪思蓓叫她,她收起手机小跑几步去她跟前。
倪思蓓给跑步的人递过去一个矿泉水,看她神色不虞便问:“怎么了?”
她抬起相机按了下快门,嘟囔道:“有人已读不回。”
身后忽然有人叫她,温始夏“嗯?”一声,一转身就对上了傅星桥那张熟悉的脸。
风扬起她半扎起来的头发,她眯了眯眼。
温始夏抓着相机的手蓦地有些软,看着他问:“师兄有什么事吗?”
傅星桥指了指看台的方向:“去那儿说?”
他面部线条干净利落,垂眸的时候温始夏可以看到他又浓又长的睫毛。
她抬眼看了他的表情好一会儿才点头。
看台上风更盛,温始夏坐在椅子上摆弄相机,傅星桥双手倚在铁质栏杆上久久不说话。
她抿紧唇,把头发撩去耳后,想着上次的问句总得有个交代,正准备主动开口的时候,面前人动了。
傅星桥转了个身,他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转,隔着浮动的余夏热浪点了她一眼,这才说:
“上次你问的那句话,其实我第一次见你的名字是在校报上,你的文章在上面刊载过。”
她只在高中校报上发表过文章。
温始夏以为搁浅与触礁已然足够生动,而他这句话给她带来了一次海潮。
她似确定般再问:“高中的时候吗?”
他眼睑微敛,点头:“正巧看过,名字挺好听,瞥一眼就记住了。”
“所以你一次性就对上脸了?”她有些不依不饶。
傅星桥噤了声,短暂的风声过后他神态自若地回答:“这倒不是,上次在银达...”
温始夏眼里的光霎时灭了,像是被人狠狠浇了盆冷水。
等那股热情劲儿慢慢褪去,她脸上礼貌的微笑再挂不住。
温始夏难堪地点了点头,掐着手心说:“哦,你都听到了啊。”
正巧倪思蓓在台下挥手,大声叫她:“夏夏,走啦,去吃饭!”
温始夏的闷气来得莫名,她觉得这应该是自尊心作祟,因为她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立场去解释自己与许晋阳难讲的关系和那晚两人隐晦的谈话。
她拿起相机起身,走出去几步后心里难耐,回头看他清隽修长的身影。
傅星桥正低着头,好像在思考什么,却依然一副光风霁月的样子,站在已然到来的秋天里。
暗恋是一场放逐与追赶,是缠绵毕生的一次性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