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轻叹一口气,“嗯。” 顾柏舟刚进房间,马不停蹄地从硕风手中接过包袱,取出一个布袋,将布袋摊开,露出里面的核桃等一类坚果。 江晚岑本是酷爱吃这类果子的,只是想到昨日的伤,犹豫不决。 “郡主,这是我今日回来时特意给你带的。我问过店家,这是最新鲜的一批。”顾柏舟垂首开始如数家珍,侧脸轮廓分明,鸦羽般的双睫时而扑闪,透过窗牖潜入室内的阳光在其上翩然起舞。 “谢七皇子费心。”她看着那些果子眼巴巴地嘴馋,可下意识地摸摸手臂,只得作罢。 顾柏舟目光锁住她,脸上的笑容如初,“不客气,这都是我该做的。” 成亲以来,她与顾柏舟委实没有像现下这般好生独处,哪儿哪儿都不自在。 “七皇子,端午后咱们便要入武学馆,那几个铺子你当作何打算?” “郡主不必多虑,到那时我把事情都交托妥当,硕风可时常去管理。”他的声音温柔中带有暗哑的底色,声线极具磁性,如一曲陈年醇酒,越品越令人心醉、放松。 她一时有些失神,“哦哦。” 又是一阵沉默的寂静。 “郡主。” 忽地,他突然整个人靠近她,他的气息在她耳边飘荡,令她耳廓微痒。 她本能地站起身,往后慌乱地退开几步,差点被身下的木凳绊倒,好不容易站好,仅见对面的男子难得地开怀大笑。 “笑什么?你方才靠近我是想说什么?”她双拳攥在手心,强压狂跳的心和混乱的心绪,维系着面上的不动声色。 顾柏舟瞥见她袖中攥紧的双拳,觉得有趣得紧,看她能装到什么时候。 他一步一步地走近,她强撑着站在原地,亲眼看他一下一下拉近两人的距离。 “我刚才是想说,我与郡主成亲已有些时日。还是‘七皇子’‘郡主’这么称呼,未免太过生分!”他眸中含笑,除去一种纯粹的赤诚外总让人捉摸不透,却也难以拒绝。 她深吸一口气,“所以七...你认为该是如何?” “阿娘称我为柏舟,不如你也随阿娘那般叫,或者可以叫我阿舟。”他话音微顿,接着换上一种希冀的语气:“我也像阿娘那般唤你作...岑儿,可好?”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他叫‘岑儿’时咬字十分缓慢、轻软,和阿娘的慈爱不同,他格外有些别的意味深长。 或者说,恶趣味? 她双肩微耸,摆摆手不在意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换个称呼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好的,岑儿。”她老神在在,故作镇定的模样说明她对他有与众不同的感觉,这莫名激起他内心的胜负欲,待她完全倾心便只能任他拿捏。 就在刚才,她清楚地察觉到对顾柏舟那种莫名的情愫,这不是一种好兆头。她必须得尽快处理顾柏舟,武学馆是个契机。 “你当初主动提到去武学馆,你可对自己的身体心里有数?” “我自然有数,只是我不信当年那算命之人所言。即便天命认定我十八而亡,我也势必逆一次天命。这样即便到头来一无所有,我也九死不悔。”他神色坚定,眼眶通红得厉害,像一朵于红瓦灰墙中开出的荼蘼花,纯洁无暇,悲伤中点缀着末路之美。 她有一瞬间愿他得偿所愿。 “你今日不去那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