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秒宋云峰口中还霍霍有声,像是一口痰卡在喉咙中含含糊糊。下一秒他两手一松,就此死去。 她以为自己在千音阁多年,早已看淡人事,可一个活生生的人在她面前消亡她还是会感到惘然。 她浑身如坠冰窟,抑制不住地轻颤。 小妾林萧随即上前跪倒宋云峰脚下,抚尸放声大哭起来。 宋云峰怒目圆睁,七窍沁出丝丝黑血,情状十分恐怖。府上管家闻声而来,见此情形大叫一声:“杀人了!” 宋云峰离奇暴死在书房,宋府家眷很快赶来。宋夫人出生太医世家,一看便知夫君为中毒身亡。 宋子彦手紧紧握成拳垂在身侧,阴郁冰冷地怒视着她。 她淡然道:“不用这么看我,你父亲的死与我无关。” 宋夫人道:“当时房中只有郡主你、林萧和老爷三人,老爷身死,郡主和林萧两人脱不去嫌疑。” 话音刚落,宋子彦音色冰冷:“来人,带走。” 林萧跪行到宋夫人身边,勾住宋夫人的衣裳苦苦哀求:“夫人,老爷的死与妾身无关,妾身只是如往常一样伺候老爷用茶。” 宋夫人道:“公道自在人心,你且先跟着子彦前去。” “夫人,妾身的两个孩子还小,离不开妾身。夫人,求求您,不要让妾身去锦衣卫大狱。” 宋夫人甩开衣袖,严色道:“现在是人命关天的案子,你切莫多言。” 事情扑朔迷离,宋子彦派人押送江晚岑和林萧到锦衣卫大狱。 锦衣卫官署与礼部官署南北相望,一走进锦衣卫官署的大门,一股莫名的阴凉气袭来。 院中老槐树上栖息着几只乌鸦,叫声异常凄厉,令人闻而生畏,心中异常凄凉。京中众人皆知,锦衣卫大狱几乎有进无出。 大狱在官署的东南方,总共分为两层:最下层由巨石垒成,一年四季不见阳光,完全只由狱中微弱火光照明。不论狱中的囚犯喊破嗓子也不会被狱外的任何人听到,真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上层是半地下,由砖石构成,牢房中有一小孔开在地面,白日里略有些光线照进牢房,比下层牢狱较好,牢房中却也是常年阴暗的。 宋子彦将她和林萧二人押解到督捕房登记姓名。 房中坐着的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两个狱吏连忙起身,拱手行礼。 宋子彦瞥她一眼:“这两人是重犯,厂公已进宫呈报案情,说不定皇上会亲自过问,千万别出差错。” 矮胖狱吏憨憨道:“是,大人。” 宋子彦言罢正准备离开,她叫住他:“宋公子,今日我只是正巧在那处。你不如多去查查还有哪些人与宋大人接触过,别让真凶逃走了。” 宋子彦转过身来,神色晦暗不明:“郡主还是操心操心自己。” 送走宋子彦,两个狱吏开始嚼舌根。 瘦狱吏踱步到林萧身前,上下打量一番,扎巴着嘴:“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怎么就想不通去谋杀亲夫呢?反正终归也是活不成了,不如让弟兄们好好招待一下夫人?” 林萧被骇得全身发抖,泪如雨下。 江晚岑冷笑一声:“朝廷命官的妻子也敢公然欺侮,你不怕掉脑袋?” 瘦狱吏:“哟,这不是锦舒郡主嘛?犯了这事谁还能保着您,您能不能出去都是个谜,就怕到时郡主要屈尊才能在这大狱里活下去。” 胖狱吏拨开他,浑厚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