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迅速制住他的双手,多次缓慢地呼吸平复躁动得想要杀人的冲动,扯出笑颜:“七皇子,我们还没喝合卺酒。”
“噢噢噢~我知道是交杯酒!嬷嬷和我说过的,交杯酒喝了便同艰苦、共患难,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眨眨幽深的双眸,围在她左右傲娇地扬声卖弄学识。
如同活阎王在她耳边索命。
她将两个琥珀杯倒满,皮笑肉不笑地连连应和他这个祖宗,怕若是不理他的话他又闹出幺蛾子。
“端好。”她耐心细致地与他手臂相挽,将自己的琥珀杯送到他红润的唇边,把他手中的琥珀杯扯到自己面前,严声命令:“喝!”
“娘子,这酒果然和嬷嬷说的一样,火辣辣的!”他一激动,她遭了秧。
嘭~
他端着的酒杯重重地直接磕到她嘴唇上,她应激地将他踹开,摸到腰间的软剑,而后分明尝到唇间的腥甜味儿。
“娘子流血了,柏舟给娘子呼呼!”
他又要上前,她边止血边慌忙喝住他:“不,你站那儿别动!”
顾柏舟眼睛左右滴流转,恍然大悟地大呼一声,吓了她一跳:“都是这酒惹得祸,是酒让娘子疼的,我这就把它倒掉!”
他笃定且气鼓鼓地提起酒壶往外走。
隐藏在梧桐轩婚房对面屋檐上的一群黑衣人中,为首的那个道:“注意,宫主要出来倒酒了。
宫主有令,待他将酒壶砸碎,我们就射杀锦舒郡主。”
“是。”
众人屏气凝神地死盯着远方的那扇门,过了一会儿,那门终于自内打开,一道修长的身影提着酒壶出现在门外。
“准备。”为首的人一扬手,其他黑衣人都张弓搭箭,蓄势待发。
空气紧张凝滞间。
乍地,一个女子唰地冲出来,劈手夺过男子手上的酒壶,奋力扔到台阶下,然后把男子一把拉进屋内。
酒壶的破碎声盈满院子。
屋檐上的众人,呆。
为首那人愣半晌后扬手道:“计划有变,待宫主下一步指示。”
江晚岑大力地扯回那倒酒的男子,将他手中的酒壶直接扔掉,把门砸上。
“可以了?”她气得整个人发抖,牙齿打颤地大吼:“我可求你消停点吧!”
眼见着顾柏舟嘴巴一瘪,眼角淌出晶莹,江晚岑顿感自己灵魂要升天。明明白日里是那么循规蹈矩的人,怎么喝醉酒后这么难伺候。
她只得上前一记手刀将其放倒,一场闹剧终于戛然而止。
月亮已困到藏进云层里安眠,夜风燥人,人间也陷入一片沉静。
梧桐院新房内,女子在床上睡得四仰八叉,她身旁睡着的男子蹙然睁开双眸。眸中已没有先前的混沌,只余一片清明。
他悄声下床出门,站在院中。一名黑衣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边:“宫主,想出宫咱们多的是办法,何必要娶这么一个名声败坏的人?”
“我娶她有我的目的,你以为她嫁给我难道真是因为爱慕我?”
“明面上的身份不可弃,再者她这种树敌众多的人可成为替罪羊,处理起来也易如反掌。”
顾柏舟云淡风轻地说出惊世骇俗之语,他的脸藏在暗夜里不明晰,那双凌厉威严的眸子如恶鬼嗜血般令人不敢对视。
黑衣男子敛去瞳眸中的畏惧,不敢多言。
“这次出宫她间接出了力,虽说是个废物但也算有点意思。等我倦了,自会亲手除掉她。”他想起她先前那一幕幕吃瘪的画面,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唇角勾起一丝狠戾而兴奋的笑容。
身旁的黑衣人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