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克制着将要语无伦次的语句,极力稳下语调,余音却还是微颤着,仿佛此刻我无尽悔恨的心绪:“但是他最想达成的目标,终究还是完成了……吴邪他……”
我猛地抓住木安的手觑向他,濒临崩溃的心绪已经混乱不堪,不自觉大声的质问道:“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如果我早就知道这些事情——”
因激动而颤抖的声调没有说完,就被他遽然打断:“我怎么告诉你?!你怎么出的秦岭,又是怎么出的四川,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难道你要我在三年前就跟你摊牌,然后看着你不管不顾的去送死?”
我被他吼的一愣,木安眼底涌动着罕见的愠怒,宛若有熊熊的烈焰在瞳仁中燃烧,但却没有一丝戾气夹杂,如此纯粹而浓烈的愤懑翻滚,竟让我一时不知他到底是在气我,还是在气自己。
“可是——”木安根本不给我继续说话的机会,再次中断我的话头:“没有可是,决定是我做的,与你无关,你骂我也好怨我也好,我都无所谓,总之用你去换吴邪,我不愿意!”
我无话可说,只是望着他,一动也不动的望着他。
渐渐地,温热的泪珠流过脸颊,一滴一滴的积聚在下颔,苦涩的味道在唇舌间缓缓晕开,等到泪滴落到手背上时,水迹已是冰凉的一片。
或许是太久没见到我落泪,木安本还强硬的眼光微微一闪,他撇头扯张纸巾塞我手里,有些局促的软下语气:“你……别哭,我刚才不该凶你的,抱歉。”
我哽咽着深呼吸一口气,勉强擦掉眼下不断渗出的泪水。
五味陈杂的仰起头眨眨眼睫,手指绞着湿漉漉的纸巾,透过朦胧的泪光,我看见头顶暖灯晕染成大片的昏黄色,和平潭的夕阳十分相似。
当时我们并肩坐在海边共同看着潮起潮落,胖子道等这事解决后他想出去旅游几回,和我们一块多看看祖国各地的大好河山,我和天真都附和着,几个人的谈笑声可以盖过海浪潮涌,在我们没有言明的话语里,都是对未来生活的无限畅想。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在不远的以后,他们会有人要被迫在半路离去。
想到这,情绪忽然不可抑制的低沉下去,如决堤般汹涌,淹没我仅存的几许冷静。
木安见我越来越难过,一下子也有点焦急,他眼珠转了转,略微一思索就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看他,待我含着温泪望过去,他一本正经对我道
“乐乐,我已经为吴邪做出很大让步了,吴二白使唤我三年没给过我一分报酬,你知不知道我之前的出场费有多贵,这些年我给他二叔当牛做马上山下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说我图什么,我不就图吴邪健健康康,图你心安理得吗,你怎么就老觉得我虐待吴邪呢,我对他超好的啊大姐。”
木安无比唏嘘的说着,语气心酸中带点滑稽,沧桑里透露着幽怨,活像个被迫挖黑煤矿的工具人在痛诉老板。
我听得忍不住破涕为笑,作势要去打他,心中伤感也随之冲淡不少。
“什么都要瞒着我,活该你在外面凄风苦雨的打三年白工。”
我吸吸鼻子,嘴上不肯饶人的吐槽着他,眼睛却不住的在他身上打转,想要检查他外露的部位有没有添新伤。
木安一眼看穿我的嘴硬,大大方方伸出手脚让我查看,口头还要逗趣道:“我业务能力你放心,吴二白对我都只有直呼好家伙的份儿,挖几个破坑必不可能有事。”
“呸,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不要脸。”
哭的双眼通红,耳根和脖子都蔓延着滚烫的热气,我拍拍脸有些晕乎乎的站起来,木安赶忙上前一步搀住我,我俩就步履蹒跚的往房间走去。
边走我边絮絮叨叨道去雷城就去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