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手中的文件夹,温暖的笑意从喉间流出:“诶呀!那可别!最近换季我怕感冒,走快点热热身,我怕到时候进输液室被你们小姑娘笑话,万一不小心传染给你们——”
男人后退好几步,瞳孔刻意露出的惊慌让那群女人都收敛了欢笑的神色。
“我怕啊——”他说的煞有介事,眉心拢起了一股孩子气的拒绝,暖彻人心的幽默笑容带着点亲近,“你们一群小姐妹可不是拿针扎我而是把我的脑袋打爆咯!”
一群小姑娘哈哈哈大笑,抖得那一捧花都折弯了几支茎,阿法那西耶维奇维持着耐心与略带距离的温柔,点头一笑就转身迈向住院部,小姑娘们望着白褂医生离去的背影抿唇偷笑,捂着嘴说他为人温和有礼貌。
“那么多医生都是板着脸的,这个外国医生可不像一般的那么平淡清冷,至少那张脸又温柔~又幽默~”
阳光肆无忌惮地描述着时光匆匆,采撷着冬季枯萎的花香,恋心萌动的女人看着阿法那西耶维奇坚定而匆忙的脚步,不舍地转回了头。医院最阴凉的住院部的后门,有口井,井旁立着一颗歪了的老树,这棵树念旧,还留着几年前的旧鸟窝。
“云翊寥,是我。我有事和你谈。”脚下的青苔被鞋底碾出一股汁液,阿法那西耶维奇没有在意脚下的湿滑,他望着粗壮的树干狠狠皱了眉,脸上笑变得残忍,原本贴在脸皮上的幽默和温和都被这样的狰狞吓得魂飞魄散,“姜丞柠的长期任务,不就是猎杀陀思妥耶夫斯基吗?”
推锅给一个本就满手鲜血的人谁都不会怀疑,“霾”也会丢弃一枚棋子然后从茫茫人海中再选出一位精心养育。阿法那西耶维奇在盘算的时候忘了做好被狙的准备,他早已经成为别人眼中的一块肉。
黄昏咳嗽着呛出一口血,染红了西边的山头,新月蹒跚着脚步踩碎了天穹赶不上末班车的光,流云潇洒地披上水白的薄纱丧衣。夜晚已经来临,可还有人在书房揉着眉心,果戈里身边的那位飞鸟瞳实在太神秘,通用死屋情报数据网络也搜集不到任何飞鸟瞳活在这个世上的证据。
与飞鸟瞳直接相关的人,就是楼上睡得安稳、毫不担心明天与意外哪个先来的云寻了。陀思妥耶夫斯基习惯了夜晚的安静,他靠在椅子上重温夜晚带给他的归属感,却又在这种孤独的寂静里找到了一丝突兀的慌张,理智告诉她云寻这种人还是早一点解决比较令人安心,可是——
窗外天高星密,月色淡淡地洒落一层棉纱,浅淡蒙在暗夜中就变得如此明亮。再等等吧,这么有趣的小女孩要等他压榨完最后一丝价值才能送给死神当做谢礼。
“你们到了吗?”偷偷摸摸潜入黑夜的人要在凌晨沟通才显得夜晚有多黑暗,陀思妥耶夫斯基向部下了解了情况,“异能实验的会议?继续潜入。”
键盘的敲击声从有规律的断断续续变得稀薄,长时间的停顿让那十根苍白的指尖与艰难相占,数秒后,陀思妥耶夫斯基放弃了攻破云氏内网的目标——本来心血来潮想要一试,睡眠不足时的挫败真的让人不爽。
好在将近凌晨夜色寥落,天光破晓前的空气冰冷而清新。陀思妥耶夫斯基穿上披风戴好绒毛出了门,却发现了在高加索地区看到的熟悉的身影——高挑、锐利,仿佛浑身布满碎裂的旧冰霜,那个女人亚麻灰的长发衬出她苍白干瘦的肌肤有一种独特的味道。陀思妥耶夫斯基朝她走去,略快的步伐让丢完烟蒂的女人转过了头。
“这么晚了还出来散步?”尖锐、糙哑,被烟熏苦的嗓音一点都不悦耳,无真的一双吊眉看到男人挑得老高,警惕命令她的身体同时后退半步。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同样苍白,但比她更加具有威胁。
“瓦尔瓦拉,晚上好。”陀思妥耶夫斯基更喜欢用她的笔名称呼她,这只是一个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