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的俯视不够霸道,两手挣脱口袋的束缚,撑着桌沿坐了上去,数秒后才悠悠地传出一声绵长的“嗯”,好似那时才听到他说话。
直到疑惑被人承认的那一刻,陀思妥耶夫斯基眯着眼笑了,眼底幽寂的迷雾薄凉被覆下的长睫遮掩得虚朦:“每个人都是有用的,只要用他们的人能把他们安排在正确的位置上。”
行吧,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您能力大智力高,做什么安排都是正确无误的。云寻腹诽着,眼眸盯着气度从容又苍白入病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她两条牛仔裤勾勒着柴瘦形状的腿垂在书桌外晃动,左手背上被见习护士零技术的戳针戳出的青肿正疼得发冷。
“你倒是和任何人都能聊得来。”陀思妥耶夫斯基朝后一仰,躲开含笑清澈眼眸砸在到在上的注视,腰部的垫枕拖着酸软的腰背,他闭上眼,耳畔回荡着云寻拉远的呼吸,以无奈叹气的轻笑掩盖疲倦:“噢?是吧。”
随心所欲的女孩有时候会不知所措,但总能在下一秒做出反应,就算把一些事情搅得一团糟也能成功脱身甚至从中获利,没人会教她躲过危险的方法,云无蔽身边容不下一颗定时炸弹,她乖巧地配合着,懂事听话。
可见云寻的异能强大到了她自己都害怕被发现要私藏的地步,那么钟情于死去的异能者是为了什么呢?这已经到达课外的问题,陀思妥耶夫斯基不认为这个问题的解决对当前目标有多重要。
反而是另一个异能者与她的关系更加奇特,顺便还能在云寻毫不留心的无情领域踩两脚也说不定。
“月见山风遥的腰上有你血液的痕迹,是不是说明她梦中善意的来源也算你一个呢?”陀思妥耶夫斯基闭着眼,没有眼眸配合的笑在唇畔绽开一缕冰锋上的雪,“善良的诺拉?”
戳过针的左手忍不住一颤,这个一针见血的问题,柔和的问话格外犀利,刀刃直直挿入岩缝,磐石瞬间裂开层层剥落,最后只剩下泥沙随风飘荡至天涯海角。
粢醍重酿了夜色的眼眸盯着女孩的不满和回避继续扯断几声笑意,他将左腿搭在右腿上,双手交握放在膝头,以座上谈判的姿态与语气质问:“可善良的诺拉竟然杀了自己的舅舅还跳掉了葬礼?你以为我会把你利用完后抛弃?原本事实也是如此,但如此聪明大胆的小姑娘,我有些不想丢掉了。”
善良当然是讥讽,云寻如果能学会善良,早该给被阿法那西耶维奇暗算的异能者安息前的拥抱
仿佛还嫌砝码重量不够似的,他非要踩着被拒绝过好几次的警戒线逼着云寻炸毛:“来死屋冒险吗?接近神的指引,让一切的追求都神圣地不可玷污。”
“还是按原计划将我用完丢弃吧。”女孩的干笑抽光了所有湿润的灵动,脾气好又有教养的云寻不会怒意冲天,可她算了算,的确没把握,她在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计划之外,多余的东西可舍可留。
用完不管的话云寻一定能够活下去,陀思妥耶夫斯基知道这个无比铁悍的事实,却想抽空将此破坏,可现在不是时候,他转了话题:“你和马卡尔谈了些什么?”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占领制高点的获利者不再追逐濒死的猎物,但获得喘息的那一瞬云寻还是由衷地感谢自己的运气,能够脱离极度生命危险的话题她当然乐意之至奉陪到底:“当然是生活——这个比不上理想的高尚,却比理想实在,马卡尔的理想不是凭空生长的,它依靠生活占领了心脏。”
一切的向往都是生活的遗憾缺失所凝练了,这是从过去到未来的纽带,而云寻重复地印刷了马卡尔对生活的印象,加强了他理想的硬度,在碎裂后也更容易砸死他。
晚餐并没有俄餐较多的油和盐,马卡尔在讨好陀思妥耶夫斯基之余还照顾了正发烧的云寻,紫菜银鱼汤,鱼糜蒸花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