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仇恨对象,他们能听到很多秘密,他们或许能大打出手,他们受够了枯燥乏味的生活,他们想要更多的试验品来填充一成不变的数据表格。
低压中的异样期待如阴云密布在天花板上,月见山一云和云无蔽两人似带着私仇在这个宽敞却压抑的会议室里怒目而视,他们谈判着试验品的数量和实验的日期,支持着重启异能实验的月见山一云想要延期:“重启异能实验,需要很多异能者作为试验品,那么这么多的异能者你打算自己生出来吗?”
陀思妥耶夫斯基坐在月见山一云身旁一言不发,丝毫不受紧张压抑的氛围的干扰,手探向披风下隐藏着的口袋,里面藏着云寻在地铁站塞给他的一卷挺厚的现金,明天一早逃跑用的,可现在快天黑了,不知道小朋友在忙些什么,竟然动作这么慢,想到这时放在膝盖上的一只手忍不住动起了指尖。
时间馈赠的纵横褶皱在云无蔽脸上刻下胜者的勋章,他哼嘲着露出一丝轻蔑:“听话的实验体留下的已经不多,你们家风遥最听话,做起实验来应该很顺手。”
毫无疑问,月见山风遥作为月见山一云不可触碰的逆鳞在他一生中都有着无可撼动的地位,中年男人的神色从默然无趣变得犀利似出窍寒刃:“自己无法掌控云寻那个玩物就想拿别人的侄女出气吗?什么时候云氏掌权人这么没有气度了?”
“作为重启阶段的发起人之一,一点儿付出都没有,不劳而获怎么可以?”
“你不也想吗?不过你一点都不希望与我们共享成果而已。”
互讽的话一声接着一声,可他们来这儿终究是为了找一个平衡点,任何一方明明都可以软化对方的语气和态度,没必要在这种时候撕破脸。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视线从窗外转到了月见山一云身上,这个继承家族企业的男人为了月见山小姐被诺拉当枪使了,他在拖延时间,放弃了在前辈面前表现的机会,接下来的经营日常中月见山家企业的情况不会太好。
光敏电阻控制下的灯应夜而亮,温和的灯光瞬间炸开在昏暗的空间内,突如其来的闪亮一点儿都不刺眼,这种灯光的质量与买下它的高昂价格很相配。陀思妥耶夫斯基只想云无蔽赶紧吐血,起先异能实验他还感兴趣,最后两人的争吵完全变成了私人恩怨,乏味到了极端。扫视了一周其余被忽视的人的,无一不是困倦厌烦的神情,像极了被压榨的劳工,陀思妥耶夫斯基换了一下双腿交叠的姿势,不动声色地敛下眼底的奚落讥讽。
躲过一楼穿员工服的巡视人员,云寻用从许先生那里取出来的银行卡在自助咖啡机里点了一杯“红茶与奶的故事”,之后才举着杯子乘坐电梯到达地下室,一道设有密码的门挡住了前路,空白密码框的下面九宫格排列的1~9的数字,不加思索地按下“159357”,这串熟悉恰好在九宫格上呈现“X”的书写顺序——她对许先生说过,密码就是“X”。
“咔哒”——“噼嚓”锁关开启,面前厚重坚固的门缓缓朝两侧挪开,显露出地下室这个秘密空间的全景。
这显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约一百五十平地下室,两侧排开的胶囊状玻璃容器内充满了溶液、两头连接着粗壮伸缩管,每一个容器内的溶液颜色各异,容器之内是安详沉睡着的残缺不全的人与零零散散的肢体。那些人都是实验体,有些断了手、有些没了腿、有些掉了头;处理的手法很精妙,没有多余的肉沫、皮肤、毛发,整齐干净得像展览会上精心制作的展品,纤尘不染的陈旧感清澈地扫出一轮精心打扫的真相,这里有人常来才被照顾到如此清爽的地步。
除了精致的恶心感之外,有些熟悉的画面像是在摇晃的水下一般夸张地扭曲浮现,断肢、肉块、血盆大口、空洞的眼神、尖锐獠牙、佝偻的满是毛发的脊背、诡异的瘦长的四肢……“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