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的笑更加讽刺，“二哥可知尚香在荆州这四年，表面上是个夫人，其实在他们眼中，我就如同犯人一般，所到之处都得受人监视……”
孙权不禁有些怔愕：“刘备待你不好吗？”
“他怕我。”
“……”
聊聊数字，却叫孙权听得咋舌。
“他始终介怀我是你的妹妹，是东吴郡主的身份，表面以礼相待，实则惧我生变于肘腋之下。”她漠然回忆起荆州过往，渐次隐去脸上的苦笑，“他再清楚不过，我是二哥你安插在他身边的一根眼线，有我牵绊着，他便会浑身不自在，又岂会真心待我？”
孙权吸进一口凉气，不胜惋惜地叹出声来：“小妹，是二哥当年太过轻率，让你受委屈了……”
“事到如今，这联姻不想结也结了，念在二哥是为东吴社稷考虑，想当初也是由我点了头才嫁的，自是不该再怪罪于二哥……”孙权的话使她心软，再抬头看他时，目光变得温和多了，“但是有意与刘备为敌，利用我和刘禅背弃昔日的盟约，您就这样陷我于不义……”
“二哥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孙权下意识点了点头，然后牵起她的一只手，“这家国重担落在孤身上，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东吴的疆域落入外人之手！”
她任由他牵着，感觉到他的手心有些凉：“二哥指的是荆州吗？”
“荆州被刘备有借无还，是他失信在先，我东吴弃义在后。”握了握她的手，孙权似是下了决心，“今后东吴的路怎么走，就交给二哥来决定吧……”
说完，孙权又将她的手轻轻放回，转身而去的一瞬，她突然从他身上体会到一丝，作为君主的落寞。
“小妹，过两天就是公瑾的祭日……”走了几步，孙权忽而停下，回头目光深切地看她，“三年了，你不想去看看他么？”
她心一沉，惶然怔在了秋风里。
漫天飞卷的落叶提醒她，深秋天凉，凉至心底。
回来后她第一次感觉到，原来自己已经离开了这么久，存在于记忆里的很多过去，都已经物是人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