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封哥……”她颓然低垂着眼眸,彷如承受不起他炙热的目光,“感情的事谁能说得准?十年又如何?理智尚存,人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清醒,当初所坚持的,却不会因为时间而改变。”
陆议用心听着她每一个字眼,思量着她的语意,可是她真的清醒吗?恐怕未必。
时间只会让她变得越来越自欺欺人罢了。
“十年前你不答应的理由是你还不想嫁人,现在呢?”朱然俨然是习惯了她给的心伤,即便答案再狠再决绝,他也要刨根究底地问下去,“现在又是为了什么?”
“不为什么,纠结无果你还是别问了。”她微露出厌烦的情绪,不想说。
“为什么不能问?”她越是逃避越是激起朱然的不甘,“我只是想知道你始终不能接受我的原因!”
这个原因不光朱然想知道,伫在那一重帘幔之后的陆议也想知道,他甚至为此上前一步,扶着帘幔侧耳倾听,他不想错过她接下来说的每句话。
“你就当是尚香蠢吧,不懂珍惜义封哥哥的真心……”她垂眸苦笑,用那只自由的手轻握住朱然的手背,将他的手移开,“你不必再为我执念下去了,根本不值得。”
“难道是因为刘备?”
朱然鬼使神差想到的缘由,竟也不受自控地说出来,她始料未及地愣住。
与此同时,陆议也觉得自己心上遭了沉重一击,震得他睁大了双眼,犹不敢呼吸。
“真的会是因为他吗……”她这样的反应让朱然那颗颤抖的心顿时跌入谷底,“你会为他将任何人都拒之门外,终身不嫁?”
“如果非要这么想,你才肯不再纠缠下去,那我不否认。”她一如放弃挣扎,缓缓抬起目光看朱然,“你说是,那就是吧。”
“你不否认?”朱然挂上一脸哭笑不得的难过表情,“不觉得荒谬吗?难道你会爱上一个比你大三十岁的男人吗?!”
“即便是如此,也是我的事!”她带着怒意斥住朱然,“那又与你何干!”
“尚香,你……”
她是那般扭转不得的强势,朱然只能无奈语塞。
那一刻陆议亦是深受重创,心像是被人挖空,胸闷,头也晕得厉害。
“我不想再做无谓的解释,我累了。”
她掐灭胸中的火焰,当再度冷静下来,也是恢复到最初的漠然。
转身,她一心只想离开这里。
“他到底有什么好的!”
朱然一声愤恨的责问,将她怔在了门口。
“自从你回来,他可曾捎来只言片语对你嘘寒问暖过?你的离开于他根本无关痛痒,这种人……”看着她连回头看他一眼的动作都不肯施舍与他,朱然嘶喊出彻骨的心寒,“他值得你为他空耗尽你的下半辈子吗!”
她忍着鼻息间浓烈的酸楚,忍到麻木。
终是无声而去,不留一字辩驳。
朱然深陷在无尽的失落中,许久回不过神,直到那从帘后走出的陆议踱至他身旁并肩驻足,他才恍如惊吓地转过脸。
“伯言你怎么在这?……”
陆议亦有些抱歉:“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但我绝非有意。”
“没事,听到就听到吧。”朱然无谓勾起唇角,冲陆议侧脸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对了,听说你喜事将近了,恭喜你伯言。”
“我该庆幸吗?”陆议视线所向,便是朱然眺望的那袭背影,笑得言不由衷,“都说小郡主像她,好在并不似她那般固执。”
“固执……”朱然带着嘴角的惨笑看回她已近模糊的身影,“她从小就这样,她决定的事,不管是谁劝她,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