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心吧?”
“郡主慧心如镜。”他笑如雪逝,不留痕迹,“可郡主说的那些还只是浮于表面,郡主可知这一字更深的含义?”
“哦?还有更深的含义?”果然在慧根上他是远高过自己的,她洗耳恭听,“是什么?”
“郡主可否将手掌借于伯言?”
她蓦然发愣,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终还是摊开一只手掌,惶惶伸到他眼前。
他指尖轻触,在她掌心一笔一划,先是写下一个“孙”字。
而后紧挨其旁,写下一个“走”字。
待他食指走完最后一笔,她早已面容呆滞,心魂抽离。
她似乎看懂了,他写的不是一个字,而是两个字。
孙。
走。
“孙走为‘逊’,伯言想用这个字告别一个人,一个在伯言心里生了根,从未离开的人……”
她木讷抬起眼眸看去他的方向,颤抖的嘴唇说不出只言片语。
“明明已经告诫过自己很多回,也一直强迫着自己不去想。”他倾目相望着,不愿逃离,“可是心里的那个人,任凭伯言用尽任何办法驱逐,她都不肯走……”
敌不过那样情深似海的眼神,更敌不过那浓烈穿肠的话语,她已心痛到忘言,仅存的知觉,是泪在眼眶里蠢蠢欲动。
“如果郡主是伯言,你会怎么做?”
问我?
如果我知道怎么做,我会让自己这些年被“情”之一字伤得锥心刺骨吗?
我也是执迷不悟的人啊……
说不出口的话,都只能留在心里折磨自己了,她早已是身心俱疲。
“郡主可有良方传授伯言?”他想透过她的眼睛看到她的心,“如何才能让她走?”
“总归是会走的。”而她害怕被他看透地背过身,双目满含热泪望向天际,“你需要的不过是时间……”
“时间就可以了吗?那又是谁说……”这咄咄相逼的口气不像他,他也痛恨透了这样的自己,“人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清醒,当初所坚持的,却不会因为时间而改变?”
听到他一字不差念出曾几何时从自己口中说出的话,眼泪在一瞬间挣脱了束缚。
“那又怎么样呢?”她无力去争辩,无力去向他证明自己的无奈,“毕竟人这一生也不会太长,终究会有那么一天,浮生一梦化青烟,什么都不复存在了……”
“但是晚走的那个人,注定是更痛苦的,他要背负更多的回忆,怀念更多的人。”其实无需她证明,他的无奈有过之而无不及。
“是的……”她深有体会地点头,“回首走过的二十多年我几乎都活在这种痛苦里,因为我这一双眼,送走了太多人……父亲走了,大哥走了,公瑾哥哥走了,凌统走了,甘宁也走了……”
说到这已是泪流不止,她因抽泣而发颤的双肩,他看在眼里,痛彻心扉。
“我看到东吴的江山在泣血……”她从不曾和什么人说过这样的话,今天却带着哭腔说得彻底,“我脚下的这片土地,埋葬了我江东太多英魂,沾染了江东太多眼泪,江东如何能承受这人才不断凋敝的剧痛……”
“还有我。”
他轻得像风的话语,令她错愕得屏住呼吸。
“郡主,纵然故人已去,但伯言尚在。”他用坚定的口吻告诉她,那并不是一阵风,而是一句承诺,“伯言会倾尽这一腔热血,守护郡主深爱的这片故土,并且…守护郡主。”
只因江东,它属于你也属于我,属于我们,共同的故乡和信仰。
“所以请郡主放心,伯言,必定会殚精竭虑辅佐主公,伯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