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点明了灯火,寸着处处白雪,将整条街照得要比晚日敞亮。瑞雪兆丰年,瑞安城的百姓为此庆祝,人山人海,很是热闹。白鸽慢慢走完喧嚣的街道,寻得一条僻静的小径走去,小径上的积雪不算厚,倒也能留下脚印。一个人踩着脚下的积雪,白鸽一步一看,在每一个转角处,回首一望。
反反复复,雪欲渐变大,深深浅浅的脚印随之消失在曲折的小道上。
次日一早,一支手持白鸽画像的侍卫踏遍了这条小道。
“咚咚咚……”
“大娘,昨晚有没有见过这位小姐?”
“没有,昨晚我出去看热闹了,没呆家里。”
“老人家,昨晚有没有见过这位小姐?”
“昨晚未在家中。”
“……”
乞安街一家茶水摊前,落安一身商衣正坐于凳,手把两枚菩提子珠丸,举手投足之间,瞧不出一丝天子之态。
“睿儿,这些年了,都是你看着天鸽的,你说说她能得罪谁?”白鸽的安危,对落安来说和天下百姓安康同等重要,或者说,白鸽与天下太平有莫大的关系!他不得不亲自来见小儿子一面。
落天睿一面逗着笼子里的鸟儿,一面说道:“这些时日姐姐身子欠佳,多半呆在家中,没什么事也没得罪什么人。可否是凌苑或者将军府的人……”
“嗯!”思起白鸽定婚那日,烈阳对这庄婚事极为不满,怒责儿子好不容易瞧上个女子,居然娶不回来!落安眉头深锁,“或是烈阳父子将天鸽劫走!也许是凌苑不想放天鸽走!”
“凌苑到底是什么来头,莫不是冲着姐姐的身份?”
“凌苑主子来无影去无踪,本王查了这许久,只查到凌家与水家私交不浅!”
“水家,水陆天!”前朝宰相!落天睿眸子倏然深邃起来,“父王,那我们下一步该当如何?”
“无论是将军府或是凌苑,以你如今的身份管不了,便不必插手。”随后落安起身提起笼子,从怀里取出一锭黄金放到桌上,算是鸟儿的钱。
父王大抵没想过把自己召回去吧!落天睿时不时的会想,他这一生,是为了姐姐而活吗?随后他坚定地说道:“孩儿会去参加科考的!”
落安驻足,沉声说道:“本想着待你姐姐成婚之后,召你回去,谁知……你只需记住,你和天鸽乃一母所生,父王此时不将你召回去,是不想你们卷入王室的勾心斗角之中!”
天甚亮,半阴,有微风,屋外雪花零星飘进破旧的窗棂。
“这是哪里?”白鸽起身坐在床沿,双手杵着下巴,动也懒得动。
难不成水婉容没有将她丢去天坑!这死娘们,不是说要将她丢到天坑自生自灭吗,为何说话不算数!倘若此地不是天坑,便不宜久留。
门也没锁!
白鸽问道:“这是何地?”
静听外面好像有人,却无人应声。白鸽走至门前,大摇大摆从门棂子瞧出去。见十里处的破亭子中五六个大汉喝着酒菜,乐在其中。听起来他们是受了某人的钱财,在此交接自己。如果那人是水婉容,她便不必逃走,所以,嘚确定下!
正打算说话,其中一个大汉向白鸽这边瞟来一眼,见白鸽明目张胆地看着他们,惊慌失措说道:“大哥,那个女娃娃醒了!”
“慌慌……张张成……成何……何体统!”一个有口吃的大汉训道,“咱们是绑匪,怕她一个女人岂不是……是有辱咱们……土……土匪暴力!是……是吧……大大哥!”
结巴这话说得大哥将手中的酒碗一拍,“老子说多少遍了,咱们已经痛改心扉,不做那害人的土匪,如今是绑匪!绑匪!都晓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