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校见到修,完全出乎克洛伊的意料之外。
一身学徒的打扮,带着贝雷帽,裤脚因为赶了马车变得脏兮兮的。
“你这是?”接过修递过来的精美盒子,克洛伊看着他,不知道从何问起更好。
修擦把额头上的汗:“我现在在帕特奇坩埚店做学徒。辛格顿先生正在研发全自动坩埚,我跟着学做了一个半自动的,加些魔法就和全自动没什么区别,先送给你尝尝鲜。”
“那样的话熬魔药确实能省不少力,不错。”克洛伊将盒子收进口袋,提出下一个问题,“怎么来这儿的?”
霍格沃茨非开放时间,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修又是怎么进来的?
“弗利维教授新定了一批坩埚,我是来送货的,有进出入许可,不过只限于今天罢了。”修搓搓手,有点儿可怜地呼了一口气,“不过我低估了这天气,虽然都快夏天了,但是风也是真的凉,导致我现在特别想喝口热茶。”
修穿的确实有些单薄,克洛伊上前抓过他的手感受了下温度,被抓的那手指尖冰凉。
眉头一蹙,克洛伊拽着修就往拉文克劳的甜点屋走去,嘴上也不忘损人:“穿这么少,不是傻也是脑子缺根弦,活该,别和别人说我认识你,丢人。”
但那手未放开半分,她压根儿也没想着放开。
修跟着她,把那只被她握住的手悄悄紧了力道,嘴角扬起,开始夸张叫疼:“轻点儿轻点儿,我胳膊还没好全。”
克洛伊不为所动,拉着他上楼梯:“没好全就能去做学徒,还能赶车来送货,说明你这胳膊好不好都不耽误你做事,值得褒奖。”
修吃瘪,怀疑自己是不是用错了计谋,但克洛伊脚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慢了。
......嗯还是管用的。
他悟了,他下次还敢。
甜点屋没人,克洛伊把人拉进屋子,反手锁了门:“所以,你是特地来见我的,对吧?”她顺手把装着牛奶的玻璃瓶用热水泡上,“上次你也没给我回信,想来是有些话必须当面说?”
确实有些话想当面说。
被她牵过的那只手还尚有余温,修伸出来,驴唇不对马嘴地:“还凉。”
克洛伊不明所以,看着那只手愣了半晌,突然意识到面前这个人是要她再牵一牵、捂捂热,耳根瞬间爬上了一层粉红。
她所认识的修一向都是彬彬有礼的,虽然巫师界不讲究人类的那些贵族礼仪,但由于那所谓的“有地位便该有教养”的观念,巫师们不能说把贵族礼仪搬到日常教育,却也算是很重视,马尔福家更甚,故而修也跟着板正自己的一举一动。
曾几何时有过这种无赖气质?
“凉、凉了自己捂,牛奶瓶子或是毛绒毯子,你随便挑。”「被调戏」一词儿咻地浮上心头,克洛伊面色不善地往沙发上一坐,不肯看他。
修倒是听话,伸手就往热水里伸,要去捞牛奶瓶子。
非常理所应当地换来了一声短促的惨叫:“烫——!”
克洛伊这才又望向他,看着他被烫地发红的手十分无语:“我有理由怀疑......不,确认,确认你是故意的。”
正常有脑子的干不出这事儿。
修当然是有脑子的,这可是她选出来的玩伴,她从来不和没脑子的一起玩。
修再次将手伸出去,言辞之间很是恳切:“不凉了。”
——没脸扒皮。
东方古文集的俗语可真好用,克洛伊觉得非常形象。
“你、不、正、常。”话这么说,克洛伊的手却在再次握了上去,叹气地念着咒语:“初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