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人从外推开,张妈妈提脚走了进来。
“哟!醒了正好,快给她换上衣衫,去前头伺候贵人!”
说着外面又窜进两名婢女。
桑宁见她们面色不善,警惕地朝后退了几步,引来张妈妈一阵讥嘲:“现在知道怕了?识相的好好伺候贵人,以后少些打骂。若是油盐不进,我自有千百种方法收拾你!”
落入虎口,强行拔牙只会让猛兽咬得更紧,不如先让敌人放松警惕,套些有用的情报,谋定后动。想着桑宁脸上浮出一丝怯弱之色,瑟缩道:“妈妈,我没见过贵人…我怕...”
桑宁主动示弱明显取悦了张妈妈,她轻蔑一笑,伸手挑起桑宁的下巴:“小美人别怕!今晚可是府尊设宴给新来的县令接风洗尘,你只需讨好了这二位,以后有的是好前程!”
桑宁畏怯的眸光闪过一丝精光,她乖顺的任婢女沐浴更衣,换上轻薄的银丝彩绣锦衣后,将盘鱼木雕系在腰间,朝前厅走去。
正发愁如何接近县令,想不到机会主动找上门!当真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正厅烛火炽盛,亮如白昼,厅内摆着两列案几,身份尊贵的大人们闲适歪坐,觥筹交错间谈笑欢畅。
桑宁混在七八个女子当中迈入正厅。
她躲在人堆中暗自抬眸,只见上首跪坐着一个蚺须浓眉宽脸男子,酒到酣处喝得红光满面,眼神时不时偏向左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谄媚。
桑宁随之看向左侧,左侧两处案几前正襟危坐着两个年轻公子,皆二十出头年纪,锦衣华服,举止端雅。其中一个清隽斯文,正笑眯眯地拿着漆木汤匙舀着琼浆,另一个眉目英挺锋利,面色冷凝一副生人勿近的款爷模样。
她想起系统查到的信息。
河东裴氏,世代清流,荣宠显贵,历经千年而不衰,到了大周朝依旧门第显赫。新任县令裴岷出生裴家正宗嫡系,父亲乃是当朝相国裴崇之。所以府尊才会纡尊降贵来到莆县,讨好一个小小的县令。
传言裴岷面如冠玉,容貌俊朗。桑宁眼珠子在二人之间转了转,将视线锁定在眉目清秀的男子身上。
此时府尊见侍女入堂,拍手唤起了乐师奏乐,轻快欢扬的箜篌声在厅内流窜,听得人更加放松惫懒。
这是要跳舞助兴?
桑宁惊慌闭眼,古代的达官贵人可没有“管好下半身,不做法制咖”的思想觉悟。她紧张的四肢麻痹。自动脑补了一出狼吞小绵羊的大戏,丝毫没留意到身边的女子已悄无声息地四散开,俯在案边斟酒服侍。
桑宁啊,桑宁啊,要想不被系统pass掉,就要想办法免掉赋税,要想免掉赋税,必须搞定县令大人!拿出你做文创,开直播时的专业态度!
基建狂魔在她的内心深挖乱造,硬是垒起了一座心理高墙。桑宁深吸一口气,踏着舞步跳到那男子案前,脸上是得体又柔美的笑,窈窕身段与乐声配合得天衣无缝。
室内灯烛越发刺眼,那男子瞪大了双眸看向桑宁,惊讶地微张着嘴,颇有些手足无措之感。
桑宁浑然不觉,她热情地舞动着身体,直到乐声戛然而止,桑宁跟着停下来,下意识脱口而出:“宝宝们,喜欢就点点关注啊!宝宝...”
“们..”桑宁磕巴出最后一字,霎时呆住!
那男子也呆住!
一屋子的达官贵人,侍婢,乐师同时诡异地哑了声音。
枯藤老树昏鸦…
桑宁冷汗尴尬。
要怎么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呢?
作为带着任务接近县令,还要在酒池肉林中保住清白之身,难度可想而知。可她前世肌肉记忆深入骨髓,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