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醒来。
但很快她便认清了处境——沈月渠居然还在,还被自己抱着;他们现在分手了。
这场景着实有些诡异,分手的人第二天居然在一张床上抱着醒来,汪泉对此毫无经验,手足无措。最后决定先装死,等沈月渠走了自己再起,该说的话昨儿都说了,现在碰头徒增尴尬。
汪泉意识到自己抱着沈月渠的那刻,沈月渠就知道她醒了,因为一瞬间她的姿态僵硬得很明显。
但汪泉装作不知,沈月渠也乐得美人在怀,由着她去。
两人紧紧抱着彼此,各自想着心事。
最后还是汪泉没沈月渠皮厚,率先败下阵来。她松了手,想先装作转个身离开他的怀抱。结果转身后沈月渠捞着她的腰,整个人凑上来严丝合缝地包裹住她,俩人贴得更紧。
汪泉知道他醒着,也不装了,索性背对着他直接开口:“你怎么还在?”自以为出口声音清明,结果却暗哑得厉害。
沈月渠好像完全没被她突然的出声吓到,紧了紧环在她腰间的胳膊,当作回答。
贴得更密,汪泉觉得有些喘不过气,好像沈月渠的存在抢走了她周围的氧气,她想逃离,却又沉迷这微妙的窒息。
窗外的绿色也变得灰暗,没有阳光的天气让汪泉的心情降到谷底,这样的雨天彷佛自带让人忧郁的能力。
还是得搬到阳光灿烂的地方,她想。
“我要起来了。”不知过了多久,汪泉胳膊肘往后捣了捣,叫人把放自己身上的胳膊拿走的意思。
沈月渠本就近在咫尺的呼吸直接落在了她颈侧,像是还在梦呓般轻轻说。
“留下来。”
雨水顺着窗上的玻璃下滑,汪泉把脸往枕头上来回擦了两下,像是因为他太近的呼吸感到痒痒。
沈月渠在漫长的沉默中起身,径直去了卫生间。
被窝一下子空荡荡,室内恒温,冷空气却好似透过窗户传了进来。关门声传来的一瞬,汪泉才翻了个身,整个人埋在枕头里。
沈月渠一个男的,做事又是一贯高效率的风格,晨起洗漱自然也很快。可等他出来,房间已经空空如也,只在枕头和翻起的被角留下两块浸湿的深色。
几步下楼,一楼管家早候着了,看到他立马迎上来禀告:汪小姐刚刚非要走,他们拦不住,差人送她也不肯,只拿了把雨伞就走了。
沈月渠立着不语,管家又问:是不是要派车去追,这会儿走不了多远。
沈月渠摆摆手,叫司机送他去公司。管家便连忙上了早餐,他也不吃,直往车库去了。
雨细密但不大,天气却阴沉得可怕,路上一个人也没有,汪泉撑着伞,她极不喜欢这样的天气,此刻却不紧不慢地走着,有一丝劫后余生之感,更多的却是糟糕的天气带来的低落难过。
她既想赶快回到家,躲避潮湿的侵袭,又想扔了伞,索性淋个湿透。
身后传来车轮压过湿漉漉的路面的声音,她有点紧张,害怕有人要送她,她此刻谁也不想见,什么话也不想说。
车轮匀速驶过,汪泉却感觉路过自己时加足了马力一般,噪音巨大,飞驰而过,所幸高档别墅区路面平整,没有被水洼溅得一身泥点子。
她抬头,看到熟悉的车牌和车尾,只一秒,就拐了个弯,再也不见。
司机不知老板和汪小姐闹了什么矛盾,竟然一夜之间到了这个地步。汪小姐嘛,脾气自然是不小的,常常对着沈总说出骇人听闻、大逆不道的话,要么就是爱搭不理,叫沈总也下不来台,他可从来没见过谁敢这么对沈总。
但汪小姐跟一般人不同,对着沈总肆无忌惮,对着他们下属倒是温和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