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时不时跑神和放空,沈光艺感到这次聚餐很快就结束了。她记不清跟谁说了什么,也想不起来新朋友都长什么样子。
思绪好似蒲公英,飘到千里以外无法控制。
在机械地应和着人们之间,身边的交谈声变得越来越模糊,大家夹杂着虚假、客套、试探的各种动作被尽收眼底。
不知为何,沈光艺对这种场合越来越生厌,以前没发现,但这段时间以来,她对环境和人变得敏感。
这里的人与人之间总是隔着什么,在彼此交流时,他们的神情和言语间尽是不自然……
想着想着,恍惚间,沈光艺脑中白光一片,她不明白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这种迷茫和脱离感似乎持续了一个世纪。
不知过了多久,沈光艺飘在空中的灵魂,被大脑不停歇的转动拉回了地面,她想起了之前和元沐飞聊天时,他有提起过:
“我每天都在勉强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情。”
“什么?”
“带有功利性的社交。”
她虽然能隐约感受到那时的元沐飞经常不开心,但那会她正沉浸在人群中如鱼得水,只觉得这种交际可以认识很多不同的人,新鲜又有趣,所以并不太想去共情他,也就无法完全理解。
现在,直到今天,沈光艺才能彻底明白,她觉得刚刚的自己好像经历了和元沐飞那时一模一样的感受。
天色已深,浅浅告别后,大家纷纷往不同方向离去,郑燃和沈光艺并排走向旧居民楼后的停车场。
这条小路上没什么人,暗黄的路灯持续地发出看似微弱的光,郑燃自顾自地说着话,沈光艺得以继续神游。
或许,这种形式化的社交遇到更多的,也就是相似的、套着同样壳子的工具人罢了,为了更好地融进去,也不得不用同样的外壳将真正的自己包裹起来。
真诚的交流被忽视不见,人性间的博弈被正大光明地摆在台面上……
想到这么久以来都是这样生活的,沈光艺竟觉得自己有些可怜。
其实在一开始,她认知中的朋友,是本因志趣相同才能走到一起,但时间久了,她连自己真正的志趣都不太记得了,更别提围绕在身边的那些人......
这种似有似无的朋友,还有继续维持的必要吗?
“今天开心吧光艺。”
郑燃开着车送沈光艺回家,神采奕奕的她肉眼可见的开心,说话逐渐开始不过脑子。
“我就说,吊死在一棵树上不可取,刚那小帅哥微信加上了没?他可比元沐飞帅多了,家境也不错,总比那又当又立的小白脸好太多……”
沈光艺还处在放空中没回来,郑燃脱口而出后半天才意识到失言,赶紧找补:
“诶呦我这嘴,真是总提不开那壶,我看你也没听到,当我没说嘿嘿……”
“反正这美好生活只要你想要,分分钟就出现,还是得回归姐姐我的怀抱啊光艺宝儿~”
再跑神也被郑燃夸张的腔调拉回来了,沈光艺总算想起来自己今天来找郑燃的主要目的:
“燃燃,我打算离开上海了。”
这句话像是一个炸弹把郑燃吓了一跳,一下没把住方向盘,车开始打飘,她眼疾手快地控制回来,并猛地拐弯刹车停在了路边。
沈光艺也被郑燃这操作惊到了,没想到她反应会这么大,预感到这人的情绪可能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的转变,她甚至有点害怕郑燃开口说话。
车内的寂静好像过了好几个世纪后,郑燃终于有了动静:
“我没太懂,光艺,你是想要公司外派?”
沈光艺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