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眼前这人继续拉扯时,心底有些无奈。
可能是真的逃不开。
“噢?这样啊……”赵承缓缓移开了目光,双眼无神地盯起了面前的小台阶,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
“那……” 他假装不经意地低下了头,右手转动着左手小拇指上的素色戒圈。
“还是很感谢你给我准备的海鲜特产,不过要再麻烦你们加工加工,我自己可不会做。”沈光艺朝他扯扯嘴角。
赵承噗嗤一笑,虽然被这小白兔抢先一步,但听到她这么说,萦绕心头好几天的雾霾终于有消散的趋势。
“行啊,虽说我家厨师回家过年了,但我这手艺也差不到哪儿。”
“不会让你失望的。”
两人相视一笑,都有种放下心中一个大石头的感觉,并且也很有默契地没有提起,有关沈光艺过完年是否还要走的事情。
赵承终于长叹一口气,敞开手臂彻底躺在了沙发上,满眼笑意无所畏忌地看向她。
尽管沈光艺心底渐渐涌上些许不安,看着赵承难得憨傻的样子,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夜晚来得很快,不多时,天与海就完全聚合,合力强势占据一方,抬眼望去,远处尽是乌黑一片。
现下海风格外的大,吹得人难以久站,赵承和沈光艺并排走在海边山坡的小路,艰难地迎风而上,朝沈光艺的公寓方向去。
此时的俩人好像恢复了刚开始那般你推我往、极限拉扯般的状态,而赵承更加地鞍前马后了,又是给披衣服围围巾,又是把人放在路边的内围走,生怕来往的一两辆车挨到他此刻心尖上的人。
尽管两人是走在小坡上,离公路有好几米远。
这路可真长,沈光艺有些累了,总觉得走不到头;赵承却在心底祈求着,慢点走慢点走,最好走个通宵达旦,若到日出日落时,正好能加点浪漫。
然而,距离的长短和时间的运行,并不会因任何人的主观意愿而改变。
两人终于离公寓越来越近,赵承不知不觉脚步没停,直到沈光艺大步一跨,环臂停在了他面前,眉尾一挑,盯着斜上方这对浅铜色双眸好一会儿,这人才反应过来:
“噢到家了呀,哎呀九点多了,是该回去洗洗睡。” 赵承低头看了看纯银腕表,笑意盈盈地回望沈光艺这冷冷的样子,一边觉得自己没出息,一边又上头得不行。
“嗯。” 沈光艺只是点点头默默看着赵承,没什么表情,也没说什么,只觉得这人怎么变得越来越傻了?
赵承在沈光艺公寓楼下磨蹭了好久,直到发现她是真的困得眼皮打架,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缓缓上楼,走进一直冒着暖气的房间,沈光艺鬼使神差地去靠近窗边。
在不远处小路上,还能看到赵承渐行渐远的身影,她看了看他,不知是因为房间的暖和还是什么,心底涌上一股股的暖意。
这种莫名的温暖像是一种上瘾的毒药般,总觉得不该去碰,但她总是忍不住......
她强迫自己扭头,去看向远处。
海与天此刻甚有气魄,此时的沈光艺突然有种冲动,想要不顾一切扑进这海与天,融进这可容纳万物的广阔里去。
但她还是任由自己被内心的挣扎淹没,渐渐失神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