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昌之手。 在前面引路的潘通随手一指,“这幅画大有玄机,若是竖过来看,极像一个寿字。” 何贤早歪了头拿手比划,口中惊呼,“真是一个寿字,松枝交叠错落,底下那只鹤正巧落到寿的那一点上,难为他想了。” 潘通对何贤的反应相当满意,熟门熟路地领着何家众人往三楼雅间就席。 “陈太傅特意嘱咐要留个好位置,这间厢房四面通透,视野敞亮。何二郎与何娘子那日在这里吃过酒,想来不会陌生。” 潘通前脚刚走,何夫人冷眼看向因撒谎而心虚的何进,口中紧急追加了一道令。 “以后不准再带妹妹胡喝了!” 何家算是赶了个早场,现下离开席还早得很。何少音心有牵挂,在绣凳上坐不安分,独自一人去廊台俯瞰下方熙攘的人群,时不时地往门口去寻陆戈的身影。 这几日,陆戈忙着处理长公主的事,两个人连面也未曾见。他原不用插手这些,不知为何又请了旨经办。 陆戈多揽了份差,分身乏术。符离倒是闲得很,得空便往何府跑。听他说,曾经服侍过长公主的宫人都受到了讯问,与洞坑之事有牵连者一律枭首,余下无辜者已被遣散出京。 符离还说,将军今日一定会来赴宴。 “何娘子在寻人吗?” 被人突然说穿心思是很尴尬的,尤其这人还是沈霁之。 自知晓了沈大人的心意,何少音做不到若无其事地和他闲聊,心中刻意与他拉开距离。 听到身后的声音,何少音稍一停滞,转身稳妥行礼,“沈大人安好。” 沈霁之近前几步,打了扇子温和笑道:“宫中受教果然有用,何娘子见着我,既不让我闭嘴,也不直呼在下名讳,进步神速,不可同日而语了。” 他温和是真温和,眼角眉梢都透着与人无害的儒雅。 记仇也是真记仇,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也要翻出来说。 “女官教导有方,不敢没有长进” 她话还没说完,却见沈霁之扇子一合,异常庄重地朝楼上施了个十足十的躬身礼。 这礼显然不是给她行的。 她朝上一看,萧睿正垂手站在五楼廊台中间堂堂正正地受着沈霁之的礼。 她蹙眉瞧着沈霁之低弯的腰身,暗自诧异他不该是轻易屈尊之人,可他实打实地行了这个礼,她一时不知该如何揣度他的用意。 “身为光禄大夫,想来不用再为五斗米折腰了。大人官位远在萧睿之上,这腰莫不是给萧家弯的?” 他与萧睿为伍,少音不是第一次见,但他当众行出讨好献媚的举动,却是头一回见。 沈霁之静默而立,不发一言,好似一汪死寂的深潭,漾着绿纹的水面让人不知深浅,难以触底。 见他沉默不语,少音再无话可说,倒了步子往反方向走了。 她顺着阶梯一路往下走,忽又不死心扭头去瞧。果然沈霁之正一步步往上攀着,朝高高在上的萧睿走去。 两人一上一下,一高一低,转眼间已是背道而驰。 一楼大堂内,端庄娴雅的陈映姝正在忙前忙后地招呼前来贺寿的宾客。 少音正欲上前与她打个招呼,刚迈了两步路,眼瞧着陈娘子在听了婢女的耳语后忽然面露喜色,急匆匆地跑向门口。 她好奇地扯过视线去看,恰好撞见一位头束金冠,身着绫罗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