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无人不知。听闻沈大人的画像在京兆城中一幅价值一金,今日得见尊容,荣幸之至。”
沈霁之听完女孩这番阔论,缓步向身前之人逼近。直到距离几乎贴近之时,温言道:“那你有我的画像吗?”
不知怎的,少音从这语气中,似乎听出了几分期盼之意。
他在说什么?他的画像?奉承几句,扯画像做什么。
男子离自己越来越近,她已觉得面颊发烫。现下听了这话,巴不得立刻终止这个话题。没有二字已到嘴边,耳畔突然传来娇滴滴的声音,“有……有……有有有”
葛世嬿面带红霞,柔声道:“大人若是得空,不妨在这画像上题个字”。说着从衣袖中掏出一副画像。
少音觉得五雷轰顶。怪不得昨日言及此事,葛世嬿神情怪异,原来早已有主意。能了她一桩心愿,也算不虚此行。
这件事总算以沈霁之接下画像,答应会亲笔题字做结。而少音几乎是在事成之后,头也不回的往宴席上走。
***
今年的上巳飨宴设在水榭的两座凉亭之上。
凉亭之间有曲桥联通。东面凉亭列坐男宾,西面凉亭列坐女宾。
小女娘这个年纪赴宴,席面上的夫人见过后,总免不了从头到脚、眼珠子滴溜溜的在你身上乱转,像是在看这个珍宝价值几何。小娘子们温温顺顺的坐在那里,待价而沽。
若是只有郎君和女娘的宴席,彼此年纪相仿,倒能彼此说上几句。可诸位夫人一来,一切就都变得烦琐得很。礼仪要行的规规矩矩,小女娘们个个低眉顺眼,像只折了翼的小鹌鹑。
这规矩再恼人,于诸位女娘而言,是不得不遵。节庆宴饮,来赴宴的都是高门大户。联络的是感情,联结的是姻亲。
若在宴席之上举止得当,日后上门求娶之人定不在少数。女娘们在闺阁之中就被教导,宴会上的一举一动,都可能落在未来婆家眼中。自是个个拘谨,生怕行差踏错,留个坏名声。
不过,何少音不怕。
托家中舅母的福,她早年间担过几桩坏名声。好在她在男女之情上,向来不动心思。家里阿母也不催促,不知比同龄女娘们生出多少自在。
此刻端坐在女宾席面上首的,正是樊州太守夫人。
下首左侧依次是樊州城内有头脸的名门夫人:鲁夫人、齐夫人、谢夫人、项夫人……凡她能叫出的夫人皆在齐列,足见这次上巳宴会的与众不同。
“来得真齐,看来都听到了风声。”安排好世兄的席位后,葛世嬿迫不及待的飞奔到少音身边分享这一消息。风风火火的样子,惹得众女宾眼光齐刷刷的汇聚在葛、何二人身上。
前一刻还端坐上首、和颜悦色的葛夫人,后一刻蹙眉侧目、瞪向自家女儿,唬得葛世嬿直往少音身后躲。
坐在席面下首右侧,当头位置的少音自然瞧见了葛夫人这一瞥,偏头示意葛世嬿尽快坐好。
待众人目光渐渐散去,她轻声问:“世兄都安排妥当了?”
“阿兄这回挺靠谱,给留了对面的位置,你看”。葛世嬿边说,边轻抬下巴示意。
少音偏头往男宾席面上打量。那世兄正坐在男宾下首左侧的位置,转头就能看到。中间隔着盈盈的春水和曲桥,位置甚佳。
只扫过这一眼,她便注意到,此次男宾席位上有不少相熟之人。譬如幼时的同窗,现如今已升至骑都尉的孔平,也赫然在列。
孔平祖籍是樊州人氏,早年间在其父亲还未升官之际,他也跟着梁少府做过几天学问。论起来,和少音有同窗之谊。后来,其父升迁为孔长史,全家便迁居京兆。
作为跟梁少府听学的“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