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心,薛崇一时瘫倒在地,口中喃喃:“夫人无辜,族人无辜。我一人承担,所有事我薛崇一人承担。”
“立国以来,私藏兵器便是灭族之罪。薛老将军,你凭什么以一己之身顶罪?”陆戈断然喝到,不给眼前之人一丝喘息的机会。
薛崇形同枯槁、神色灰败,僵直地坐在冰冷的地上。愣怔了半晌,他缓过神色,语带央求:“若我说出来,你会放过薛家族人的性命吗?”
“只要你说得有用,我会手下留情。”他慢慢的俯下身子,一字一句的向绝望中的薛崇承诺。
薛崇毫无血色的脸布满了岁月的沧桑,他极力的回想那桩尘封已久的秘案。“军令案是否冤屈,我不知道。但若说没有疑点,也不尽然。”
“这个案子在军中是件秘事,知道的人不多。一来是从论罪到定罪,不过短短三日,极其迅捷;二来,史书工笔上无只字片语,他人无从得知。我从几位交好的将军那里听过一二,可知道的也都仅限于此。直到那日,我归乡探亲时才觉得军令案背后或许另有隐情。”
“听说一位常年在军中绘制舆图的同乡,因与军令案有牵扯,被斩首弃市,余下的就不知道了。”
薛崇缓了口气,继续言道:“军中制度虽严,但随意斩杀绘制舆图之人,却鲜少耳闻。军令案原是主将延误军令、贻误战机而被斩杀,却不知为何又杀了制图之人。我虽觉有异,但并不敢同人讲。一晃,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于无声处攥紧。方才低头不语的陆戈直起了身子,略带沙哑的声音回荡在死囚牢内:“薛家族人的性命,我保了。”
听到这话,薛崇缓缓抬起饱经沧桑的脸庞,两行浊泪顷刻掉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