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远不知行行在哭什么,但想来娇生惯养的小姑娘,用火去烫别人的肉,烫完哭一哭也算正常。能哭,也是好的,哭完了,心里就不会觉得难过了。
他安静地躺在地上,听着行行的哭声,心里涌动着奇怪的情绪。
行行哭了大半天,哭得再也掉不出一滴眼泪,她坦白道:“寒玉剑是我铸的。”
萧远这时才知晓她为什么哭,他垂眸看她,淡淡笑道:“是把好剑。”
行行见他这么安慰自己,内心更是酸楚,又想哭了,反驳他道:“才不是什么好剑,你差点就死了!”
萧远不想让小姑娘继续钻牛角尖,便岔开话题道:“你能不能扶我站起来。”
行行点点头,她常年铸铁,力气原本就大,这几日又天天抱着用锁链捆着的刀匣,刀匣里还放着——对了,那把破刀呢!
“萧远,我们把刀落在那里了!”行行一边扶着他起身一边道。
萧远咬着牙,额头青筋紧绷,费了很大力气才站起来,气息不稳道:“刀已经在谷枫手里了。”
“啊?”行行疑惑道。
“你还记得那天晚上,我们猜测谷枫已经知道了你是孟盟主的养女,我跟你说的那个‘而且’吗?”
行行点点头,“你是说了,可你没说下去,到底‘而且’什么?”
萧远那时候也只是猜测,所以没必要说出来反而吓到这个爱哭的小姑娘,如今他确定了,便道:“魔刀杀死袁青云的时候我就在想,你不可能控制这把刀杀人,那么是谁在控制这把刀,有没有可能,谷枫就在我们的附近。刚才那些天刃教教徒出现的时候,我便确定了,谷枫一直都在我们的附近,是他在操控那把刀杀人。”
行行顺着他的话道:“你是说,谷枫教主在附近控制魔刀杀人,然后嫁祸给我?”
萧远点头。
行行更加疑惑了,“可是他为什么这么大费周章地要嫁祸给我?”
“你还记不记得忘山姑娘说,谷枫知道了你哥哥的身份后便将他放了吗?”
行行“嗯”了一声以作回答。
“谷枫知道自己得罪不起你义父和龙潜山庄,或是说,他不想得罪你义父和龙潜山庄,所以他只能让你成为让孟盟主无法出面维护的罪人。”
萧远的语气很平淡,但他说的话却让行行忍不住骨寒毛竖。
“你是唯一一个继谷枫外能操控这把魔刀的人,想必谷枫对你很感兴趣,只要让你脱离了孟盟主的庇护……”
萧远突然顿住不语,他听见了一些声响,一些不该在这里出现的声响。
萧远转身,他的刀也已出鞘,一刀就斩断了一名天刃教教徒的手臂,失去了右臂的天刃教教徒倒在地上发出骇人的惨叫声。
但来人不仅只有这一个天刃教教徒。
而刚才的那一刀,已让萧远再也无法站住,萧远跪倒在地,用刀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不会倒下,他不仅受了剑伤,内伤更是严重,此时他体内杂息奔腾,几乎晕去。
另一名天刃教教徒见他如此,气焰变得极为嚣张,一脚踢开了他握着的长刀,萧远便即摔倒。
那天刃教教徒“嘿嘿”笑了一声,蹲在地上,用刀抵着萧远的喉间嘲笑道:“还以为是有多大能耐,原来是个虚张声势的废物。”
萧远也笑了起来,嘲弄地觑了他一眼,“狗竟然也能说出人话。”
死到临头的东西,还敢这么不把他放在眼里?那名天刃教教徒被他激得暴跳如雷,蓦地一下站起,狠辣道:“这么急着死?老子成全你!”
他挥刀砍下,却砍空了,只因有一把刀将他挡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