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气,声音微不可闻,除了她自己,没人听见。
夕阳涂红了满堆的云彩,昏黄了旧街上人们疲乏的脸,就像是泛黄纸页上的老故事。
西弗勒斯站在满是油墨味儿的报社前,从衣着文雅的实习编辑手中拿过一沓刚印刷出的报纸,黑白的纸页还有些温热。
年轻的实习编辑微笑从一边拿出一顶报童帽为他戴上,“你还记得所有的路线吧,西弗勒斯,第一天工作可要小心啊,等你以后熟悉了,我相信你会做的很好的,一切都非常简单。”
西弗勒斯皱了皱眉,没有开口纠正他的称呼,这位年轻的实习编辑对于孩子总是过分热情,虽然他很不适应,但这不是坏事。
他摸了摸头顶的报童帽,怀疑眼前的青年又犯了一次傻:“先生,我记得报社应该不提供工作服的吧。”
“哦,是的。”
青年耸耸肩,隔着帽子用力揉了揉他的头:“不过每个报童都该有自己的报童帽,这是一定的。还有,你可以叫我艾文。”
他冲他咧嘴,露出一口白牙。
这个麻瓜笑起来真像个傻瓜。
西弗勒斯嫌弃地撇过脸,“知道了,霍尔先生。”
艾文·霍尔无奈地俯下身子:“好吧,如果你喜欢这么叫的话。”
“我可以接手金盏花花园那里的报纸吗?先生。“西弗勒斯指着那小山坡上尖顶白房子。
如果他可以去那送报,他就可以每天在门口和菲欧娜聊上一会儿。
是正大光明的出现。毕竟他不敢确定菲欧娜在几个小时前说的“明天见”是否能成真。而且,他觉得她的家人不会乐意让他登门拜访的。
艾文拒绝了他:“我很抱歉,西弗勒斯。那里由小约翰负责,如果你想要去那里送报,可以和他商量一下。那里住着你的朋友吗?西弗勒斯。”
男孩抿了一下苍白的唇,眼神平静地回答他:“并没有,先生。我只是好奇,我想不用和约翰商量了。”
他清楚地知道那个叫约翰的孩子不会与他交换所负责的区域,毕竟没有哪个男孩会不喜欢菲欧娜那样的漂亮女孩。
他想,他或许该立马辞职,毕竟他是为了可以正大光明地去见菲欧娜,才会接触麻瓜,找了这份工作。
他现在达不到这个目标,就应该换种方式。
“我会准时把所有报纸送到的,先生。”他将报纸塞进垮包里,调整好了帽子。
他想,这并不急于一时,他可以先拿到足够的酬劳,为自己换一身得体的衣服再说。他总有办法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祝你好运,西弗勒斯。”艾文拍拍他的肩膀。
“我会的,先生。”
他面无表情地回答:“如果您晚上还要加班的话,或许我可以给您带份晚餐。当然,这只是为了以防您饿到头晕眼乱,算错了我的工钱。我不介意您多给一些,但令人害怕的是事实总是相反。”
在艾文惊奇的目光中,男孩终于绷不住那张平静的脸,羞恼地转过头:“当然,您不能指望是什么大餐,我想一顶帽子也不值多少钱,而且您贫穷的报童身上也不会有一分钱可以用来……”
“我很感谢,西弗勒斯。”
青年眯眼微笑了起来,“我不挑食。”
报童的声音戛然而止,最终还是用力地压低了帽檐,走进交错复杂的街巷中去。
西弗勒斯不是生于臭水沟的老鼠,但就算是王子,在臭水烟气中沉沦久了,他也能像老鼠一样熟识每一个阴暗的巷道。
或许,他早就成了蜘蛛尾巷的一部分。
泥泞肮脏的小道,哭泣破碎的房间,酒臭堕落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