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平儿抿了抿嘴,才低声说,“上一回奴婢跟着我家奶奶去看字画铺子,又去筹备了新开张的食肆。” “哪知?” “食肆倒是张罗得有模有样,却有一个眉目妩媚的女子,跟着她妹妹和老娘,一边排队买着梅花糕,一边口口声声说起我家琏二爷来。又旁若无人说到……” 平儿又是犹豫了一下,才十分勉强压低了声音,仿佛是学着那女子口吻说,“若是等哪日那个……那个泼辣刁钻的……哎呀我就不好复述了,总之,就是说想赶着做正房,堂堂正正入了府邸,不用似现在这般躲躲藏藏。” “她们还说什么,连买个糕点都做贼似的,要提防着有无街坊邻居,或是熟人相好路过,偏生又独独爱吃这一家的梅花糕,其他铺子都比不上,真正作孽。” 黛玉轻呼了一声,心知这一桩公案说的必然是尤二姐、尤三姐她们了。但她面上还是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只抬眸问,“可是听错了?万一这府邸并非指了咱们荣国府,或是别人家的二爷……” 平儿只好又说,“我也就不藏着掖着来,今日本就是我家奶奶发了好大脾气,我也是没法子才来找林姑娘你说说的……” “那一日,我家奶奶听了之后,本来一只脚都迈入门槛,要找店里的伙计问事对账了,听她们这么语焉不详又话中有话,自然就刻意避开些,但又字字句句听得分明。” “她们倒也真是胆大包天,说了之后还嫌不够,又畅想起来入府邸之后的日子,什么持家管事,执掌中馈,什么生下一儿半女,胜过那个不会……” 平儿忽然住了嘴。 黛玉揣测,这上下文必然是污言秽语了,讽刺凤姐儿不能生的事。 凤姐儿一直听说是有不足之症的,这几日来愈发头疼脑热多了起来,接连办了荣宁二府两场丧事,到底禁不起折腾,一下子病倒了。养了一阵才稍微好些,能出来走动。 如此看来。 她才稍微身上齐整些,就忙着关照店铺的事了,倒也是上心。 只是…… 黛玉忍不住问,“ 她才身子好些了,就听到这事,岂非要大发雷霆?又引得肝火大动?” 平儿却是摇摇头,说,“我也以为我家奶奶这个脾气,断然是容不下小人背地里嚼舌根的,更别说诅咒她要死要活的了。” “谁知。” “她却是怒极反笑,也没当面冲上去揭穿,更没抬手就是掌掴,而是招招手,让我悄悄先出来。” 平儿越说越是忧心忡忡,眼底的担忧藏也藏不住,声音却是压得更低,茶也不吃了,只一股脑儿说,“等她二人走了良久,我家奶奶才又拉着我,从后门转入铺子,招了手来仔细问伙计。” “这一问可不得了。” “原来。” “你那房子的梅花糕与桂花糕都与别家不同,她们倒也是偏爱这口味,因此开店才没多久,倒是日日都来个一回,勤快得很!” “我家奶奶因此想了一个法子,让我从外头找了老中医来私底下问询,特地嘱咐我,专要挑口风严实的,细细问了如何……” 平儿一口气说到这里,越发神情尴尬起来,黛玉猜到必然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好事儿,也不催她,只静静品着茗茶,一双眸子似忧似愁望着她。 平儿叹了口气,终于还是咬牙说出了口。 “我家奶奶到底不放心,就让老中医想法子改了桂花糕的配方,多搁置了几味药引,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