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一,大约也就几百来人的样子,被汉军有意护住的战场一角,有些马上捆着衣衫不整快被冻死的女人,更多的汉家百姓是被用绳子捆成一束,这样行军时俘虏跟着绳子在马后走,很难逃走。 哪怕遇见了汉军,大多数俘虏的脸上还是麻木的神情,家被烧了,老人被杀了,丈夫头颅被砍掉,孩子被活活打死,一个村子不知道能活下几个,就算被救了,又能去哪呢? 木兰看着被匈奴人掠去的汉家百姓,再看看不断求饶的敌方主将,神情冷漠到反常的地步,总是显得稚气的圆眼睛里黑沉沉的,她没多说什么,一边挥手令人放箭,一边自己也是张弓搭箭。 李广眯眼瞧着,以一个神射将军的直觉判断,觉得这箭抬得太高……箭头猛然一侧,少年放弦而出,一记凌空远射,在空中划出极灿烂的弧线,单弓最远射程,不偏不倚直接命中匈奴王子的右眼! 李敢下意识地看了一下李广,惊奇于这极漂亮的一箭竟然不是老父射的。 李广吹胡子瞪眼,箭术稀烂的不肖儿看什么看?多看看人家! 咳,他本来很欣赏那小子,想着什么时候教教他箭术,幸好……他还没开口。 随着木兰一箭发出,弓兵再射几轮箭雨,很快匈奴阵营那里就没有站着的人了,或许有零星的人还没死,或是昏迷,或是装死,但是汉军可是用“虏首” 计军功的啊! 也就是时间匆忙,木兰没让割头,两万大军一边清点人数,一边去割左耳,忙活到天近黄昏,计我军战损二百二十人,伤者千余,全歼敌军五千八百六十三人。 战损大多是李广带出来的,他率领前锋营冲入敌阵,那时战损最多,这是无法避免也无法苛责的,等到匈奴人被围困其中,又因为被李广灭了士气,无法组织起有效的突围后,汉军外御重骑,弓兵在后,这时就几乎没多少损失了。 木兰第一时间让人把战死同袍的尸体清理出来,她经历过这种事,知道一具完整的尸体对家人来说有多重要,好在混战持续不久,少有面目全非的,木兰让一队人将尸体和重伤不能行动者留下,等到后续补给线上来,就会将这些人带走,从他们身上保存的士卒身份证明,挨个送回原籍。 军中的气氛并没有因为同袍战死而低沉,相反,这是一场极为振奋人心的大胜! 汉家男儿,大多都有从军经历,战死是命 ,得到这样的大胜反而是不多的,像木兰她小叔战死的那次,是跟着李广打赢了一场以少胜多的战役,对面兵力是李广的三倍还多,李广率领士卒奋勇厮杀,自身损失过半而全歼对面,这一场战役直到许多年后,还在武安村民那儿口口相传。 匈奴人远来劫掠,自然没带什么牛羊,但这样出色的大胜,往往会有极丰厚的赏赐,军中就此讨论得十分热烈。 木兰在一片欢呼庆功声中,走到战鼓前,接过令兵手里的鼓槌,拼尽全力咚咚咚咚连敲了十几下,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节奏,但军中的喊叫声立刻和她呼应而起,一股一股的声浪扑面而来! “大胜!大胜!大胜!” “愿为将军效死!” “威武!花将军威武!” “威——武——” 无数的将士在呐喊高呼,气势直冲云霄,这一支还弥漫着血气的大军,此时士气高昂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木兰擂鼓擂到手都抬不起来了,她用最后的力气重重一擂,像一声用尽全力的呐喊。 明明她是双脚站在地上的,可赵破奴却忽然觉得,将军如在高台,要他抬头才能仰望,他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