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说话的声音甚至很温软,没有少年特有的干哑粗糙,婢子愣了愣,随即眼中就流露出一种亮晶晶的东西。 夏侯颇之前没见过那新贵振武侯,料想一介平民得了大运斩将得侯,必定是个草莽粗人,他大步跨进门槛,却见一个容色清秀的少年坐在客席上,虽然没有十分的姿色,可年轻得要命,夏侯颇和亡妻所生长子也就这个年纪,平阳公主的儿子也有十一二岁了,比这少年小不了多少。 三十五岁的夏侯颇胡子都气翘了,那老妇,喜欢的原来是这样的生嫩小儿郎?怪不得看不上他了! 夏侯颇直接坐到主位,他姿态傲慢地跪坐,不疾不徐地整理衣襟衣摆,然后款款振袖,淡淡地道:“不知足下上门,有何贵干?” 口称足下,是一种敬称,可配上这傲慢神色,就一点都不敬了。 木兰没生气,夏侯颇没有半点客气的意思,她也就开门见山了,让萧载上前一步,她道:“君侯去岁买卖一姬妾王小娘,那王小娘被家人卖给君侯,但此前她与这位萧詹事有婚约,婚书一式两份,这份在此。” 萧载将婚书呈上。 夏侯颇眉头一挑,只道:“此事我实在不知啊,府里有专人负责姬妾采买,何况还是父母所卖,要找去找她父母吧。” 木兰说道:“君侯先看看婚书是否无误。” 夏侯颇看都不看,懒怠地道:“行了,你是为这等小事来寻我开心的吗?那王小娘一贱人尔,既得了我的银钱,叫她那一双弟弟都娶得佳妇,就该好好侍奉于我,她却整天委委屈屈,惹我不快,我就是要她吃些苦头。我自家奴,与尔何干啊?” 木兰眉头拧起,说道:“她与萧载有婚约在前,于情于理都不是你的人,我替她还了买卖银钱,此事私了如何?” 夏侯颇忽然恼怒起来,喝道:“什么婚书契约,我真金白银买的姬妾,玩死都是她的命,我把话放在这儿,这给脸不要的贱人就是要死在我手上!这事就是闹到天子面前,也是我的理!” 萧载紧紧地握拳,咬着牙不让自己出声,他看向木兰,却见木兰霍然起身。 萧载一下子腿软了,心头泛起绝望,他甚至连心爱的女子是被家人强卖,为两个弟弟换钱聘妻都不知道,就愿意舍弃一切颜面钱财来救,如今知道实情,更是心如刀割,这会儿见木兰起身,以为她不想再管,眼前一阵阵发黑。 可下 一刻,木兰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揪起夏侯颇的衣领子,咣咣两拳上去,打得夏侯颇头晕眼花。 单论力气,木兰的力气只是一般村民水准,她前两年种地打水劈柴,这两年行军带兵砍杀,这份力气若是用在赵破奴李敢那样的壮汉校尉身上,肯定是打不过的,但夏侯颇常年沉迷酒色,身体虚得厉害,虽是个比木兰高出一头的中年男人,还真没她力气大,何况木兰身手极灵敏。 夏侯颇脸上挨了两拳,想要还手,又被一脚踹在肚皮上,这一脚差点叫木兰吃亏,因为夏侯颇衣裳宽,她没料到这人有个厚实可观的肚腩,一脚弹得她向后退了半步。 夏侯颇却被这一脚踹得向后仰躺。 木兰忍住了没有下死手,一脚踩在夏侯颇胸口,让他起不来身,对那相识的婢子客气地拱手,道:“事情的原委已经说清楚,请阿姐带了王小娘出来,让我们把人领回去。” 夏侯颇被踹得七荤八素,这会儿强撑着嚷嚷道:“那贱人是我花钱买的……” 木兰掏出一个金饼砸在夏侯颇头上,这下他不吭声了,人昏过去了。 婢子又不是汝阴侯的婢子,她是侍奉平阳公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