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儿虽说也算百万富婆了,但那女娃子比他妈还抠还叙杀,钱捏得梆紧,生害怕他老爹花她一分,好不容易一起去赶个高院场,金道河喊了十多遍“饿球了”,才终于让她请吃了一顿,不过,只点了一碗肥肠汤一盘回锅肉,其余的都是素菜了,别的好菜贵菜硬是碰都不碰,他本来想喝点枸杞酒的,也让喜女娃子一句话给顶回去了,“在屋头还没有喝够,跑到街上来喝,一会喝醉了,难不成让野人把你背回去?”狗日的女娃子,舍不得花钱给老子明说,老子52度的高粱酒都可以喝三斤的量,啥子时候喝醉过?
因此,不管,王三娘是否反对,也不管喜儿和野人是否暗订终生,金道河看到五粮液口水就流出来了,为了美酒,让李天棒成为自家新任女婿,金道河是坚决同意的。
所以,王三娘喊不动,金道河便自己动手,提来温水瓶,拿来杯子,还把自己平时舍不得喝的马边绿茶拿出来,用食中拇三指拈了一小撮丢到王媒婆和自己的杯子里,冲上滚开水,那茶的香气便氤氲在了整个楼房里。
茶总算泡起了,宾主也落了座。王媒婆开始舞动如簧之舌,仍旧宝刀不老,套路也用得娴熟:“李天棒李老板,想必金大爷没有见过,也是听说过的。在我们高院场这一亩三分地上,他跺一跺脚,那猪市垭口上的三根黄葛树都要抖三抖的,就算到了西充城头,那县大老爷都要给他面子。他屋头钞票堆如山,半个高院场的门市都是他家的,他今后就是不承包工程了,光收租子也吃不完穿不尽,你家喜儿若是嫁过去了,那就等于嫁到金窝钱窝里了,想穿啥买啥,只讲江湖漂亮,不讲钱多钱少,比你现在喝口水都容易。”
金道河听到这儿当真喝了一口茶,这世上最简单的事,的确就是喝一口水了。润了喉,金道河的嗓音本来就洪亮,现在则更加声若宏钟了。他说:“李天棒李老板我是见过的,有一回他在街上散烟,我正好从他们身边走过,他就顺便散一支给我,我一看是中华烟,听说很贵的,一包烟能买几斤猪肉。我拿回来放在鼻子上闻了好几天,舍不得抽,后来都有些生霉了,我才赶紧把它点来吸进肚子了,每冒一股烟烟儿就是几块钱呀,大老板财大气粗,就是舍得。”
“你看,我就说嘛,李大老板不光有钱,还舍得花钱,这钱就是日怪,越抠越穷,越花越有。以后他做了你的女婿,别说一支中华烟,叫你天天抽十包,他也供得起。”王媒婆借坡下驴,半真半假地吹起牛来。